“噢,差点忘了!”王翠娥轻轻拍了拍额头,一脸懊恼。
只顾着打情骂俏,忘了外面还杵着两个大男人了!
她眼波流转,走到御案前,故作神秘道:“你猜猜,我把谁给你带来了?”
朱启明看着她这模样,忍俊不禁:“你这丫头,跟朕还卖关子。是谁来了,能让你这么高兴?”
王翠娥侧身让开,朝殿外喊道:“国柱哥,快进来吧!”
话音未落,一个穿着崭新南山营军官服、风尘仆仆的身影,略显局促惶恐地迈过高高的门槛,走了进来。
当看清那张憨厚、黝黑、因紧张而微微冒汗的熟悉面孔时,朱启明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不禁大喜过望!
他“霍”地站起身:“国柱?!”
陈国柱飞快地瞄了了一眼端坐在龙椅上,身着龙袍,不怒自威的朱启明,紧张得脑子一片空白。
天家威严让他膝盖一软,“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以头触地,声音发颤:
“草……草民陈国柱,叩……叩见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跪,让朱启明胸口被什么堵住一般。
他朗声大笑,几步来到陈国柱面前,俯身亲手将他搀扶起来,握着他那双粗糙结实的大手,并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哈哈哈哈!起来!快起来!国柱,你跟朕还行这等大礼?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快让朕看看,这一年多,瘦了,也黑了,在南雄辛苦你了!”
感受着皇帝身体传来的温度和话语中的真切情谊,陈国柱眼眶瞬间湿润,哽咽道:
“陛……陛下,不辛苦,一点都不辛苦!能再见到您……真好!”
一旁的郑芝龙见此情景,心中不由五味杂陈,妒忌与羡艳交织!
我的娘嘞……这陈国柱是何等人物?
竟能让陛下如此屈尊降贵,以兄弟之情相待?!
这……这简在帝心,简在帝心啊!
他郑芝龙纵横海上,富可敌国,在这位皇帝面前也要战战兢兢,而这陈国柱,一个曾经的“泥腿子”,竟能得此殊荣!
朱启明放开陈国柱,拉着他的手,好好端详了一番,才想起旁边还有人,转头对郑芝龙笑道:“郑卿也到了,一路辛苦。看座。”
“谢陛下!”
这番区别对待,让郑芝龙一阵黯然,但他不敢表露出来,只是恭谨地谢恩,在太监搬来的绣墩上小心坐了半个屁股。
朱启明回到御座,对王翠娥和陈国柱点了点头,目光落在郑芝龙身上,直接切入正题:
“郑卿,朕此次召你北上,是有两件大事要交予你去办。”
郑芝龙闻言精神大振,立刻腰杆挺得笔直:
“请陛下示下,末将万死不辞!”
“其一,”朱启明伸出一根手指,“盘踞大员热兰遮城的荷兰人,鸠占鹊巢已久,是时候请他们滚蛋了。大员自古以来便是华夏固有领土,岂能让其盘踞于此!朕要你整合福建水师及你本部人马,将荷兰人彻底逐出宝岛,将大员全岛,给朕拿回来!”
郑芝龙当下打起十二分精神!
攻打荷兰人?这本就是他计划之内!
只是以前顾忌颇多,如今有皇帝旨意,名正言顺!
当下欢喜抱拳:“末将领旨!”
“其二,”朱启明伸出第二根手指,目光如炬,锐利如刀,“收拾了荷兰人,朕要你舰队南下,打通海峡,重建大明治下的旧港宣慰司!”
旧港宣慰司?!
郑芝龙心中又是一惊,这可是前朝旧事,陛下竟然志在重振南洋故土!
这手笔不可谓不大。
他竭力克制心头狂跳,躬身道:
“陛下雄心,末将佩服!只是……”
“嗯?”朱启明看着他,“郑卿有何难处?”
郑芝龙脸上适时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忧虑,欲言又止:“陛下……非是末将推诿。只是……只是如今有一桩心腹之患,阻碍海路,令末将……寝食难安啊。”
“哦?何事?”
“便是那叛将孔有德、耿仲明二人!”
郑芝龙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此二獠自济州岛叛逃后,流窜海上,如今盘踞倭国萨摩藩一带,肆虐抢掠,无法无天!我大明往来倭国的商船,屡遭其劫掠,损失惨重,这……这于我大明对日商贸,实乃巨大损失啊!末将斗胆,恳请陛下发天兵,剿灭此二獠,以靖海疆!”
朱启明心中冷笑,什么“大明商贸”,说得冠冕堂皇,被抢得最狠的,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