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我范家薄有家资(1 / 3)

“哎呀呀,我说范东家,您这是唱的哪一出啊?狗急跳墙?还是觉得咱们卢督师是个好糊弄的菩萨?”

骆养性踱着步子,靴子踩在碎裂的门板和玉屑上,出咯吱的声响。

他弯下腰,那张格外阴鸷的脸凑近瘫软如泥的范永斗。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扇在范永斗的后脑勺上!

力道之大,打得范永斗整个人往前一个趔趄,脖子下意识一缩,眼前金星乱冒,耳朵里嗡嗡作响。

“呃啊!”

范永斗一声痛呼。

这一巴掌,打碎了他最后一丝体面。

剧痛和极度的恐惧交织,反而激起了他一丝垂死挣扎的本能。

他猛地抬起头,嘴唇哆嗦着,用尽全身力气嘶喊:“骆佥事!

冤枉!

天大的冤枉啊!

我范家……范家世代忠良,勤勤恳恳做生意,不过是薄有家资,何至于……何至于引来这般雷霆手段?定是有人构陷!

构陷呐!”

他试图抓住骆养性的裤脚,却被对方嫌恶地一脚踢开。

“忠良?”

骆养性直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构陷?呵呵!

范永斗!

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

他猛地指向那被扑灭的密室方向,又指向被拖出来、面如死灰的管家,

“看看这冲天大火想烧的是什么?看看那密道通向何方!

这满京城、满山西,谁不知道你范家‘忠’的是谁家的‘良’?"

"勤勤恳恳?我看你是勤勤恳恳地往关外运铁器、运盐粮、运情报!

勤勤恳恳地挖大明的墙角!

吃里扒外的东西,还敢喊冤?!”

骆养性的每一句话都像淬毒的匕,精准地插在范永斗的心窝上。

他最后的遮羞布被彻底撕碎,暴露在冰冷的火光和无数双眼睛之下。

“骆佥事,”

一直沉默如山的卢象升终于开口,他冰冷的目光扫过范永斗,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按计划行事。

掘地三尺,寸缕不留!

所有财物,就地清点造册!

敢有私藏、损坏者,格杀勿论!”

“遵命!”

骆养性抱拳领命,脸上瞬间换上肃杀之气。

“弟兄们!

动手!

给老子一寸一寸地搜!

墙缝、地砖、假山、池塘底,一处都别放过!

账房、库房、内宅,重点关照!

"把范大东家这些年‘勤勤恳恳’攒下的家底,都亮出来给卢督师过过目!”

随着他一声令下,早已蓄势待的锦衣卫和部分边军精锐如狼似虎,轰然散开。

沉重的脚步声、翻箱倒柜的哗啦声、撬动地板的嘎吱声、呵斥奴仆的怒骂声……

瞬间充斥了这座曾经富丽堂皇、如今却沦为狩猎场的范家大宅。

范永斗被两个如狼似虎的锦衣卫架着胳膊拖到一旁,像丢垃圾一样扔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瘫在那里,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这场精心策划的毁灭。

“找到了!

地窖入口!”

一个锦衣卫小旗在库房后墙根下兴奋地喊道。

撬开沉重的石板,露出一个幽深的洞口。

“这边!

夹墙里有暗格!

全是房契地契!”

另一个声音从账房方向传来。

“报!

后院马厩下现暗窖!

里面……全是生铁锭和硫磺!”

“花园假山是空的!

藏了十几箱银锭!

成色极好!”

“主卧床榻下有暗层!

全是金叶子、珠宝匣子!”

“水井壁上嵌着铜匣!

里面是密信!

还有关外的印信!”

一声声禀报如同催命的符咒,不断敲打着范永斗的耳膜和神经。

他精心构筑的财富堡垒,在专业而冷酷的抄家机器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

每一处秘密的暴露,都像是在他心口剜掉一块肉。

他看着一箱箱金银被抬出,看着一捆捆账本、信件被堆放在院中,看着那些他视若生命的产业凭证被随意翻阅……

绝望像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完了!

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