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变成了彻头彻尾的疯犬撕咬!
朱由检被气得浑身抖,手指着那御史,
“你……你……”
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那御史见似乎触动了朱由检,更加癫狂,他猛地转向文武百官,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声音刺破苍穹:
“诸公!
诸公皆读圣贤书,明春秋大义!
岂能坐视妖孽乱政,神器蒙尘?!
今日若让此獠南面称尊,他日九泉之下,我等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
!”
吼完,他脸上露出一抹决绝而惨烈的笑容,目光最后死死剐了朱启明一眼,声如厉鬼:
“臣今日便以这一腔热血,洗刷这大殿之上的妖氛!
以死明志!
望能惊醒世人!
!”
话音未落,他竟猛地低头,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身旁最近那坚硬的蟠龙金柱,狠狠撞了过去!
他竟然真的要在这登基大典上,血溅五步,以死相谏!
“拦住他!”
朱由检失声惊呼!
但一切生得太快!
眼看就要脑浆迸裂——
就在那御史的额头即将撞上金柱的前一刹那,数道身影几乎同时从不同方向猛扑而出!
分别是负责殿内警戒的锦衣卫和李大眼安排的贴身护卫。
然而,那御史搏死一撞,决绝迅猛,距离金柱又近在咫尺。
最先扑到的两名锦衣卫手指堪堪触及其袍服,却已来不及力阻止!
眼看血溅五步的惨剧不可避免——
电光石火间,一道身影如鬼魅般后先至!
正是王翠娥!
她爆力惊人,判断更是精准无比。
她没有试图去拉拽已经倾尽全力的御史,而是侧身垫步,一记迅猛凌厉的侧踹,精准地命中御史的肩窝!
“嘭”
的一声闷响!
巨大的力道让那御史整个人横向踉跄翻滚出去,重重摔在坚硬的御道金砖上,滑出一段距离!
当场便摔得筋骨欲裂、头晕眼花,虽然额角擦破鲜血长流,但终究避开了颅碎柱下的结局。
此时,另外几名扑来的侍卫才真正赶到,七八只手如同铁钳般立刻将地上瘫软挣扎、兀自“呜呜”
嘶吼的御史死死按住,掏出早备下的麻核桃迅塞入口中,将其彻底制服。
整个奉天殿落针可闻,只有那御史被堵住嘴后出的沉闷呜咽和粗重的喘息声,以及百官剧烈的心跳声。
朱由检脸色煞白,既是后怕又是震怒。
他深吸一口气,压住翻腾的气血,面若寒霜,杀意凛然:
“好!
好一个以死明志!
孤看你不是明志,是被人利用,来给新皇、给孤、给这大明朝廷一个天大的难堪!
拖下去!
剥皮实草!
夷其三族!
给孤查!
彻查到底!
孤要看看,是谁借给他的狗胆!”
李若链看向朱启明,朱启明淡淡道:"准信王所奏,李若链,照办!
"
“遵旨!”
李若链郑重领命,指挥锦衣卫像拖死狗一样将那眼中只剩下恐惧和绝望的御史拖了下去。
那“夷三族”
的命令,让所有人心头都是一寒。
这狂徒拼上性命和九族的一击,非但没能撼动新皇分毫,反倒像一记狠辣的鞭子,抽得满朝文武彻底清醒了过来。
血淋淋的事实就摆在眼前:跟这位新皇帝和他坚定的前皇帝盟友作对,就是这等抄家灭族的下场。
什么疑虑,什么心思,在这赤裸裸的死亡威胁面前,全都乖乖咽回了肚子里。
气氛更加肃杀!
朱启明自始至终,身体连晃都未曾晃一下。
冕旒之下,无人能看清他此刻的眼神。
他只是微微侧头,对王承恩低不可闻地说了一句:“查一下这人是谁举荐入的都察院。”
然后,他不再停留,手持玺绶,在无数道复杂的目光注视下,一步步,稳稳地走向那至高无上的御座。
转身,拂袖,端坐。
目光透过十二旒珠玉,俯瞰下方黑压压跪伏下去的文武百官、宗室勋贵。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海啸般的朝贺声,终于冲破了之前的压抑与死寂,如同海潮般汹涌而来,震动着奉天殿的每一个角落,响彻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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