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东江镇来的消息(1 / 2)

清宁宫厚重的殿门在众人身后缓缓关闭,隔绝了内里温暖的药气,将一众王公贝勒重新抛入盛京冰冷的寒夜。

代善走在最前,面沉如水,步履沉重,仿佛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破碎的野心之上。

他那被强行压下的不甘与屈辱,在寒风中酵成更深沉的怨毒。

多尔衮与多铎兄弟并肩而立,年轻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那双锐利的眼睛,在每一个走出的王公贝勒脸上逡巡,无声地衡量着猎物的斤两。

而济尔哈朗则落在了最后。

他微微低着头,宫灯的光芒在他脸上投下晦暗的阴影。

他的手在宽大的袖袍下死死攥成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兄长阿敏兵败被俘,竟遭朱由校那恶鬼枭示众,传九边!

此乃不共戴天之血仇!

他引以为傲的镶蓝旗精锐在己巳之变中被朱启明屠戮殆尽,如今他这个旗主,不过是个光杆司令,手下只剩些老弱病残!

刚才在殿上,皇太极那假惺惺的安抚之言,什么“待国库充裕,必为郑亲王重建镶蓝旗”

听在他耳中,无异于最恶毒的嘲讽!

重建?用什么重建?

从你两黄旗的牙缝里抠出点残羹冷炙吗?

我镶蓝旗的血仇未报,你却先借机吞并了莽古尔泰的正蓝旗!

现在又用一个虚无缥缈的“汗位”

和那个鬼皇帝的恐怖传说,就把代善那老家伙吓得魂飞魄散,俯帖耳!

皇太极!

你不仅害我兄长,毁我旗业,如今还要将我当成一条狗来安抚!

这笔账,我济尔哈朗记下了!

殿内,皇太极目送着最后一个身影消失在门外,紧绷的身体骤然一松。

他猛地侧过身,剧烈地咳嗽起来,喉头一阵腥甜,仿佛五脏六腑都在这连番的算计与强撑中被撕裂。

“嗬……咳咳……咳……”

朱启明……朱由校……

这个如鬼魅般的名字,是他心头一根拔不掉的毒刺,每一次呼吸都会带来剧痛。

虽然用那个几乎是自残的“禅位”

之计,暂时镇住了代善那头老狼,但济尔哈朗离开时那怨毒的眼神,却让他如芒在背。

一个被逼到绝路的宗室,比一个野心勃勃的政敌,更危险。

“传范文程、宁完我、鲍承先、李永芳。”

他用嘶哑的声音吩咐道,气息微弱。

片刻后,四名汉臣鱼贯而入,在榻前三步外跪倒,冰冷的金砖让他们的膝盖一阵刺痛。

“奴才叩见大汗。”

皇太极虚弱地抬了抬手,目光扫过四人。

“都起来回话吧。”

四人不敢起身,只是将上身略微挺直,膝盖在地上挪了挪,调整到一个更便于回话的姿势。

皇太极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范文程身上,但开口却是对所有人说的。

“济尔哈朗之事,你们以为,该当如何处置?”

殿内一片死寂。

李永芳心思一动,觉得这是个表现的机会。

他膝行向前一步,抢在范文程之前开口。

“回大汗,奴才愚见,济尔哈朗心怀怨望,乃是心腹之患!”

“当效仿处置正蓝旗之法,将其软禁,将其镶蓝旗仅存之人口、丁壮、土地,尽数拆分,补入各旗!”

“如此,则一劳永逸,可绝后患!”

他说得掷地有声,仿佛这是一条万全之策,眼中闪烁着对范文程的挑衅。

皇太极没有说话,只是转头看向范文程。

范文程依旧跪在原地,纹丝不动,仿佛没听到李永芳的话。

“范先生,你的意思呢?”

范文程这才膝行上前,与李永芳平齐,叩道。

“大汗,奴才以为,李附额之策,万万不可。”

李永芳脸色一沉,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范文程却视而不见,继续用他那波澜不惊的语调说道。

“大汗,正蓝旗之事,乃是因莽古尔泰被俘,群龙无,我等方能趁势而为。”

“济尔哈朗不同,其兄阿敏虽被俘,但他本人尚在,在旧部中仍有威望。”

“若强行处置,与处置莽古尔泰性质便完全不同,那便是大汗在主动清洗宗室贝勒。”

“如此一来,人人自危。

大贝勒代善刚刚被安抚,见此情形,岂能不疑惧?其余各旗旗主,又会作何感想?”

“南朝伪帝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