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回身,看着地上被赵胜制服、仍在不断扭动,叽叽咕咕低声咒骂的倭寇俘虏,脸上总算阴转多云,露出狰狞的笑意,上前就是一脚,
“狗日的矮矬子,还挺凶!”
随即又拍了拍赵胜的肩膀,
“行啊,赵胜!
有两把刷子!
没给老子丢人,这功劳,算你头一份!”
赵胜等人押着俘虏、带着证物返回大营。
倭寇出现的消息一经传开,立刻引了轩然大波
“什么?!
倭寇?!
老子刚踩上这济州岛的地皮,这群王八蛋就摸过来了?!”
孔有德闻报,满脸的难以置信,随即一股被挑衅的暴怒直冲脑门,
“妈的!
欺人太甚!
真当老子是泥捏的?!
带上来!
老子倒要看看是什么三头六臂!”
那倭寇俘虏虽被五花大绑,却极其凶悍顽固,审讯时瞪着一双赤红的眼睛,叽里咕噜地疯狂咒骂,挣扎不止。
那独特的服饰、那柄弧度优美寒气逼人的倭刀,以及从身上搜出的疑似勘测记录的纸卷和半张海图,已足够说明一切。
“好!
好得很!”
孔有德怒极反笑,在厅中像困兽般来回疾走,
“这是瞄上老子了?探路探到老子家门口了!”
暴怒之余,他心底也升起一丝警惕,倭寇的出现绝非偶然,这意味着一个潜在的、难以预料的巨大威胁正在逼近。
耿仲明面色凝重,上前一步低声道:“孔兄,此事绝非小可。
倭寇凶残狡诈,善于突袭,既已现我等踪迹,恐有大股船队在后。
须即刻下令,加强沿岸所有要害之处的巡哨了望,昼夜不息,所有水师船只戒备,谨防其大股来袭。”
“嗯!
此言有理!”
孔有德重重坐回椅中,目光如刀锋般扫过厅下肃立的将官,最后定格在垂手而立的赵胜身上,手指一点,
“你,叫赵胜是吧?今日擒获倭探,有功!
老子向来赏罚分明!
听着,擢升你为队长,领二十人,配两条快船!
就给老子盯死了北边那片鬼湾子!
再把沿岸能给船靠岸的地方都给老子仔细摸排!
有任何风吹草动,倭寇的一丝痕迹,立刻快马飞报!
误了事,老子砍你脑袋!”
“卑职谢将军提拔!
定不负将军所托!”
赵胜立即单膝跪地,抱拳领命,声音洪亮,脸上挤出恰到好处的激动与感恩。
他在心里急的盘算。
小队长…
权力虽微,却意味着更自由的行动范围、调动少量人手的权限,以及…接近船只的绝佳机会。
升任小队长的赵胜,第一项要务便是带队加固北岸防务,并清点可用的船只。
这给了他绝佳的借口,整日泡在港口和沿岸,仔细观察着每一个人,每一艘船。
第二日,赵胜便以巡查防务、清点船只为由,带着手下那二十个兵,开始在港口沿岸巡视。
他这新晋队长的差事,恰给了他一个绝佳的观察位置,将叛军如何役使俘虏与民夫的景象,看了个真切。
那些朝鲜降兵如同牲口,被驱赶着搬运木石、修补营寨,动作稍慢便是鞭挞呵斥。
监工的家丁们骂骂咧咧,言语间全然不将其当人看。
他的目光,很快锁定在了一对父子身上。
那老者和一个瘦弱青年被分在一组,扛着沉重的原木,步履蹒跚。
老者约莫五十余岁,面色黧黑,皱纹深如刀刻,那是长年海风留下的印记——是个老渔民。
他身边的青年眉眼与他相似,却面色蜡黄,气息虚弱,几次险些被木料压垮。
“啪!”
的一声,鞭子脆生生抽在青年背上,衣衫顿时裂开一道血痕。
“你这高丽废物!
给老子快点!”
监工的家丁厉声骂道。
青年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原木重重砸在地上。
老渔民惊呼一声,慌忙放下自己肩头的木头,想去搀扶儿子。
“老东西!
看什么看!
你也想挨鞭子?”
那家丁举鞭又要抽下。
就是现在!
赵胜眉头一拧,快步上前,一把攥住了家丁挥鞭的手腕。
“冯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