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那家丁一愣,见是刚立了功的赵胜,气焰稍敛:“赵爷,这俩高丽棒子偷奸耍滑,磨磨蹭蹭…”
“耽误了修筑工事,你我都吃罪不起。”
赵胜打断他,目光扫过那对惊恐万分的父子,
“但打坏了,谁来做工?你我来扛这些木头?”
他甩开家丁的手,指向那青年:“看他这鬼样子,能扛几根?把他调到船坞去修补渔网,好歹还能动弹。
换个壮实点的过来扛木头!”
这话听起来合情合理,那家丁虽觉憋气,却又无可反驳,只得嘟囔着应了声:“…是,赵爷。”
赵胜不再理会他,目光有意无意地在那老渔民脸上停留了一瞬,看到了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疑和感激。
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面无表情地转身继续巡查。
当夜,海风呼啸。
赵胜以巡查防务为名,独自一人走到了船坞附近。
这里堆放着不少待修的破旧渔船,海腥味混杂着木材腐烂的气味。
一个黑影,从一艘破船的阴影里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正是白天那个老渔民——朴老汉。
他显然已在此等了很久,恐惧和寒冷让他微微抖。
赵胜停下脚步,默不作声地看着他。
朴老汉“噗通”
一声跪倒在冰冷的沙地里,不住磕头,用生硬的汉话混杂着朝鲜语哀求:
“大人…白天,谢谢…我儿…谢谢…”
赵胜没有扶他,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海风吹动他的衣摆,猎猎作响。
等他磕了十几个头,才缓缓开口:“你想让你儿子活命吗?”
朴老汉猛地抬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赵胜轻叹一声:“他熬不过几天。
不是累死,就是被打死。
在这里,他只有一个下场。”
这话让朴老汉身子一颤,他瘫软在地,老泪纵横。
赵胜蹲下身,逼视着他的眼睛:“我给你一个机会,也给我自己一个机会。
你帮我做一件事,做成之后,我能让你儿子‘病重’,调去灶房烧火,或者干脆躺进伤兵营,起码…能留下一条命。”
“做…做什么?”
朴老汉声如蚊呐。
“我要你,驾一条船,去皮岛。”
赵胜一字一顿地说道。
朴老汉瞬间瞪大了眼睛,去皮岛?
那是明军的地盘!
这…
“去皮岛,找一个叫孙传庭的孙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