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知道派南山营去,名不正言不顺,会惹来非议。”
朱启明语气放缓,却句句诛心,
“但非常之时,需行非常之法!
若事事拘泥于成法,顾忌人言,朕今日就不该训斥成国公,不该让老国公回府休养,更不该想着去动京营!
继续和光同尘,眼睁睁看着这十万大军烂掉、死掉,等到流寇或者东虏兵临城下时,开着城门迎他们进来吗?!”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吼出来的,目光如电,扫过殿内每一个人。
李邦华被问得哑口无言,额头渗出细汗。
“李卿,你的忠心,你的顾虑,朕都知道。”
朱启明走回御案后,
“但你要明白,朕要的不是维持表面的法度和平静,朕要的是一支真正能打仗的京营!
一支能护卫京师、让朕和朝廷安心的大明雄师!”
“至于你担心的名分问题……”
朱启明沉吟片刻,
“朕给你这个名分!
南山营入驻京营,不以‘南山营’之名,而以‘京营整训钦差教导队’之名!
朕会给你兵部正式的勘合文凭!
一应整训条令,皆以兵部名义下!”
李邦华眼前一亮。
“但是!”
朱启明强调道,“具体执行之人,必须是南山营的军官!
只有他们精通新式操典,只有他们不知京营内部盘根错节的关系,也只有他们……敢下狠手,能下狠手去刮骨疗毒!”
“李卿,”
朱启明目光炯炯地看着他,“朕要你这位兵部尚书,来做这整训事宜明面上的总揽之人,为朕,也为朝廷,扛起这面大旗!
挡住那些可能的非议!
你,可愿为朕分忧?”
李邦华怔住了。
皇帝没有否定他的意见,反而接纳了部分,并给了他一个烫手山芋——他将从幕后被推到台前,成为京营整顿的实际负责人,而皇帝和他的私兵,则隐藏在“兵部”
和“钦差”
的名义之下行事。
这既是信任,也是莫大的压力。
他深吸一口气,所有顾虑在皇帝那句“要一支真正能打仗的京营”
面前,似乎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他撩袍,郑重跪地,沉声道:“陛下苦心,臣已明了!
臣……愿竭尽所能,辅佐陛下,整训京营,重振军威!
纵有千般非议,臣一力担之!”
“好!”
朱启明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才是我大明的兵部尚书!
起来吧。”
李邦华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暗暗叫苦,一时冲动,让自己这个看戏的瞬间卷入风暴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