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诸人皆不服你,你还有何话说!?”
尔朱兆怒极反笑,一把拽起元恭:
“好!好!那你们就立这废物便是,看天下人究竟服谁!”
当夜,秀容川火光冲天。
尔朱兆带着麾下兵士向南疾驰,侯景率两千轻骑断后。
尔朱世隆站在城楼上,看着远去的烟尘。
“传令各地,”他对尔朱天光轻声道:
“尔朱兆狂悖不仁,凡我尔朱氏中人,不可与此辈为伍。”
三百里外,尔朱兆在马上灌着烈酒:
“贺六浑的人到哪了?”
亲卫低声禀报:“高镇北在信都与高氏兄弟誓师,共讨尔朱……”
亲卫话还没说完,尔朱兆愕然抬头:
“怎地反过来却要讨我?”
亲卫练练摆手:
“并非是要讨将军,高镇北檄文之中说的分明,为‘讨尔朱氏诸逆’!”
“那不就是我吗?”尔朱兆愈加无奈:
“到头来贺六浑却是摆了我一道!”
“将,将军,”亲卫吞吞吐吐。
“直说!”
“是,高镇北檄文中说了,是讨尔朱氏诸逆。”
亲卫咽着口水后退:
“特别点明……以世隆公为祸首……”
“啪!”
酒壶掉在地上,尔朱兆缓缓俯身,冷笑看向亲卫:“那檄文里,如何说本将?”
“高镇北称,称将军不过是尔朱氏偏支。”亲卫袖中帛书滑落:
火把下,正看到“万仁僭越”四字:“说您,您不是……”
“我才是天柱大将军指定的继承人!”尔朱兆猛然抽出断刀劈断身旁旗杆:
“贺六浑这是小觑我吗!?”
“将军,”亲卫鼓足勇气开口:
“高镇北想来是别有谋划,如果不这么说,我部还会像之前一样,成为别有用心之人的众矢之的,秀容川之事,还在眼前呐!
如今高镇北这般说,却是正好把咱们从众人的针对中择了出来,实在是用心良苦,将军切不可误会了高镇北啊!”
尔朱兆瞪了他一眼:
“我难道不懂吗!?你究竟是我的亲卫,还是那贺六浑的!?”他望向晋阳方向,眼中愤恨不已:
“尔朱世隆,来日方长!”
…………
信都,城南校场,渤海高氏的兵士正在演练。
高敖曹一袭玄甲立于将台之上,手中丈八马槊重重杵地,槊尖入石三分:
“贺六浑这是要拿我们兄弟当箭使?”
高欢恍若未闻,自顾自解下腰间佩刀抛给亲卫,赤手空拳走向场中:
“如愿,取我长弓来。”
孤独如愿应声捧上那张通体乌黑的长弓,校场突然莫名安静下来。
只见高欢举起长弓,弓弦拉开如满月,箭簇寒芒一闪即逝。
破空声还未绝,校场中兵器架上长槊的红缨已应声而落,箭杆犹自震颤不休。
“我这箭法比之敖曹如何?”高欢转过身来,束发玉冠映着夕阳,在眉宇间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端的不凡。”高敖曹微微点头:
“之前听闻高镇北在怀朔镇时,能三百步外射中灯笼绺穗,还以为是外人牵强附会。今日一见,才知道高镇北果真神射。
高镇北单以箭法论,和我相比不遑多让!”
高敖曹说罢,校场四周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
两人相视而笑,眸中却各有锋芒暗藏。
“好!”高欢将长弓递给一旁的独孤如愿:
“若我许你部自成一军,粮草器械任取,只需听我中军号令,敖曹以为如何?”
高敖曹闻言沉吟半晌:
“且容我好生考虑吧……”
校场外突然响起一阵马嘶,高敖曹的亲卫刚要拔刀,却见高欢上前几步,三百匹柔然战马被人赶到了信都内城。
“当年为打葛荣,我向乾邕借了几百战马,”
高欢扯过当前战马的缰绳塞进高敖曹掌心:
“今日连人带马,完璧归赵。”
高敖曹指节捏得马辔吱呀作响:
“镇北之美意,我确实需要好生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