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不可!”
尧雄大惊失色:
“您是主帅,怎可亲身犯险?那野径危险难测,万一……”
“哪有什么万一,江南都是些矮个子小厮,奈何不得我!”高敖曹粗暴地打断,一把揪起尧雄的胸甲:
“陛下说了,要咱们加大力度!现在咱们主力顿兵坚城!怎能和他们对着耗?!”
他猛地松开尧雄,目光扫过帐内其余人:
“听着!本将亲自带百人突袭!目标是上游水门旁边的绞盘暗闸!只要能夺下,哪怕守住半个时辰,你们在正面的所有攻城器械全给老子抬出来!给老子压上去猛攻!老子要搅得他王神念首尾难顾!”
“是!将军!”
尧雄咬牙,眼中也燃起血性。
“将军!带我去!”
一个雄浑的声音响起,亲兵队长高义挤到前面,他身形不算最高大,却异常精悍沉稳,腰间的木牌刻着“高”字。
他是高敖曹父亲在渤海老家偶然遇到带回家中的孤儿,算是和高敖曹打小一块长大,情分不同旁人。
“俺给将军开道!”
高敖曹哈哈一笑,大手重重拍在高义的肩上:
“好!”
京口城头,水门瓮城。
寒风卷着江水的腥气扑打着城头的旌旗。王神念拄着长槊,身披厚重铁甲。
他身形高大,肩背挺直,虽年近五旬,眉宇间却无半分衰颓。面庞如刀劈斧凿,颧骨高耸,下颌紧收,鼻梁直如枪杆。
他的眼神沉冷,是真正鹰隼才有的那种注视,不动,却能将一切动静收在眼底。
此刻他正肃然望向城外,夏军营地篝火星星点点,鼓噪声隐约传来。
“父亲。”
一个年轻的声音自他身侧响起。
说话之人正站在王神念半步之后,身姿挺拔,他看来不过二十出头,眉目间已有乃父之风,却更添几分冷澈的审慎。
他下颌线条清晰,唇紧抿,一双眼睛亮而黑,看人时毫不飘移。甲胄擦得锃亮,颈下束带的铜扣扣得严密,腰间佩刀收得极妥帖,显然是个精细人。
“夏军今日攻势明显疲软,入夜之后鼓噪反而加剧,恐是佯动。我军防线虽固,但上游那片石滩死角,我方才巡防时反复察看,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王神念并未立即回头,仍旧望着城外。
“你看得出他们疲软,看得出他们佯动,这很好。”
他声音低沉:
“那边有条早已废弃的樵路,荒了十几年,坡陡石滑,野兽都难走。寻常人想攀,摔死的可能比活着上来的大。”
说到这里,王神念顿了顿:
“高敖曹……勇则勇矣,谋略差些火候。他若够聪明,就趁我军主力集中于主城正面和下游水门的当口,从那里冒险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