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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这学期最后一次摸底考,岁岁想起班主任说的话,保送的最终名额会以这次成绩作为参考,因此她格外重视,有点紧张,但也不是很多,不管最后结果怎样,尽力而为就好。
她没想到的是,那结果来得那么早,也远远出乎她的意料。最后一堂考生物,临结束铃还有五分钟,岁岁重头将试卷检查了一遍,打算交卷时监考老师忽然走到她课桌边,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一个东西,“啪”的一声拍在她面前。
岁岁先是一愣,当她看清那是几张裁剪成细长条形的小抄时,仍没当回事,只说:“老师,这不是我的。”
监考老师拿起她的试卷对比过字迹后,将试卷与小抄更用力地拍在课桌上,怒道:“证据确凿,还狡辩!”
岁岁仔细一看,瞬间懵了,小抄上的字迹确确实实是她的。这是怎么回事?
监考老师将她的试卷收走,指着门口:“出去!”
“老师……”
“出去!”
岁岁张了张嘴,最后没再为自己辩解,默默收拾东西走出了教室。
身后,无数双目光看着她。
刚走到门口,忍了好久的眼泪轰然落下来,她咬住嘴唇,胡乱擦掉泪水,低头快步往厕所走。
锁上隔间的门,她迅速从书包里掏出生物笔记本,那上面被撕了好几页。电光火石间,她想起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冲出厕所,一路飞奔回教室,走到何夕照的课桌旁,将生物笔记本翻开扔到她面前,怒气冲冲地质问道:“是你吗?”
何夕照望了眼被撕页的笔记本,抬头看岁岁,神色里满是惊讶:“岁岁,你在说什么啊?”
放学了,教室里人不多,但都知道岁岁携带小抄被当场抓住的事,这会儿纷纷投来看热闹的目光。
岁岁胸膛起伏得很厉害,手指微微发抖,嘴角也是:“真的是你吗?”她心里有个声音在叫嚣:快说不是,快说。到了这个时候,她仍期待着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
可何夕照却不正面回答她,仍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站起来,背起书包,“我先走了。”
岁岁拽住何夕照的手臂,眼神直直地望着她的眼睛,何夕照与她对视几秒,然后微低了头,拨开她的手,扬长而去。
岁岁最后一点希望落空,她不想哭的,可太难过了,真的太难过了,比被冤枉作弊还难过,眼泪落下来,滑进嘴里,很苦很涩。
考试之前,何夕照忽然找她借生物笔记看,这几天来她还是第一次主动找自己说话,岁岁开心地拿给了她。
生物考试时,何夕照提前了几分钟交卷,她的座位明明与岁岁隔了一排,她却绕到她身边的过道走上讲台交卷,过了一会儿,监考老师就捡到了那几张小抄。
一切太过巧合,一切不言而喻。
岁岁的生物成绩一直都是班级最好的,这事一出,生物老师直言不相信她会作弊,班主任也觉得不可能,可证据那么确凿,经过一番商议,生物老师重新出了套试卷,让岁岁坐在他眼皮底下测试,她漂亮的成绩证明了她完全不需要带小抄,这事儿最终以最小化影响揭过,但保送资格是不可能了。
那个名额最终落到了何夕照身上。
周慕屿问岁岁那几张小抄到底怎么一回事,她什么都不肯说。直到后来,他听那天在教室里看见岁岁与何夕照对质的同学私底下议论,才知道她可能是被陷害了。
岁岁能忍着,他却做不到,还上着晚自习呢,他直接将何夕照拽出了教室,郑重与岁岁急忙跟了出去。
周慕屿指着何夕照恶狠狠地说:“要不是我不打女人,真他妈想抽你两巴掌!”
郑重将何夕照护在身后,沉声说:“阿屿!”
周慕屿目光复杂地从郑重脸上滑过,慢慢松开揪住何夕照的手。
走廊上很安静,灯光明亮地照在四个人身上,岁岁站在周慕屿身边,郑重、何夕照与他们面对着面,分明近在咫尺,那瞬间岁岁却恍惚看到,他们脚下的地板正在慢慢裂开,先是一丝轻微的裂缝,然后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终于轰然一声,楼宇倾塌,那条巨大的鸿沟再也弥合不了。
她不怪郑重,只是很难过,第一次深刻地懂得了,人的关系是有亲疏之分的。
她只是很难过,在这段友情中,她们曾经那么要好,最后却以难堪伤害收场。
很长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