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武忽然说道,“无视乃是本侯的独子,与当今圣上同辈。这位是当朝国师太渊真人的高足。”
朱无视一笑:“原来父侯与绯村先生早就相识,倒是无视失礼了。”
然后对绯村剑心一拱手,语气里有一丝歉意:“君子之交,贵在真诚。刚才在下有所隐瞒,还请绯村先生见谅。”
“在下能理解,朱兄不必如此。”绯村剑心洒然一笑,“不过,没想到朱兄真的是皇亲!”
朱无视说道:“在下原名朱佑视,只是在外行走,用本名有所不便。结果时间一久,我自己都觉得朱无视这个名字叫起来更加的顺口。”
绯村剑心哈哈一笑,“朱兄亦是性情中人啊。”
三人重新落座,气氛比先前更显融洽。
朱建武说起护龙山庄的运作,朱无视谈及各地民情,绯村剑心则偶尔插入几句日本的见闻,话题渐渐从过往转到如今的天下大势……
朱建武对绯村剑心的态度愈发温和,甚至主动问及太渊真人的近况,言语间带着对国师的敬重。
…………
当绯村剑心走出护龙山庄的时候。
已经很晚了。
“绯村先生若在京城有何需用,尽管来护龙山庄寻我。”朱无视拱手道别。
“多谢。”绯村剑心点头应下,转身走入暮色中。
他回头朝着护龙山庄的匾额深深地望了一眼,眼里的热络已经消失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朱建武的态度变得热情,但是绯村剑心并不会因为这就突然与之相交莫逆了。
算了,不想了。
权谋算计从来不是他所擅长,也不是他所热衷的。
“还是修行剑道更适合我。”绯村剑心轻声自语,脚步轻快了些。
渐渐地,绯村剑心的身影消失在了街角。
护龙山庄内。
朱无视问道:“父侯,您……”
朱建武侧头看了眼自己儿子,“是在想为父刚才的态度?”
“是的。”
朱建武眺望远方:“他毕竟是国师的徒弟啊!”
“国师……”
朱无视嘴里咀嚼着两个字,脑海里则是闪过那道翩若惊鸿的身影。
“而且……”
朱建武望着窗外的夜色,语气凝重,“你有没有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
朱无视一怔:“孩儿只觉他气息沉稳,深不可测。”
“何止深不可测。”朱建武长舒一口气,“为父在他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威胁。十年前,他绝非我的对手。如今……”
他没有说下去,但眼底的忌惮已说明了一切。
“什么?他有这么强?!”朱无视惊道。
“所以啊……”
朱建武长声道:“本就没有多大恩怨,何必为自己增加这么一位敌人呢?”
朱无视沉默一会儿。
“……孩儿明白了。”
目光望向门外远方,朱无视的心绪飘飞。
夜色渐浓,护龙山庄的灯笼光芒朦胧,映照着父子二人各怀心思的脸庞。
…………
今年已经是弘治二十四年。
朱佑樘也已经四十有二了。
他当皇帝这些年,一直是躬行节俭,勤于政事,励精图治,而且重视司法,大开言路,本人更是不近声色,后宫始终只有张皇后一位。
一直为国事操劳的他,本应该颜色憔悴,形容枯槁,劳形苦心。
但是朱佑樘不然,他蓄起了美髯,整个人显得英姿勃发,竟是比他青年时更有威势。
朱佑樘看着衰败的大明在他手中焕发了生机与活力,心情自然不一样。
看着蒸蒸日上的大明,每次解决了国家新的问题,他心里都是新的收获。
心灵影响身体,心灵顺畅了,身体自然不会有郁结之气。
当然,更重要的是,有国师太渊真人这位道家外景大宗师,不时为其调理身躯,才能让他有充足的精力。
再加上,朱佑樘自己每日也会抽出半个时辰,舒展筋骨,打拳练剑,不是为了有多强的武艺,而是让体质更加强健。
今日的奉天殿,气氛有点不一样。
奉天殿。
即后世人所谓的金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