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这厮还有几分运道。也罢,你的遗毒,自有后来人解决。”
言罢。
将纯阳剑往天门外一掷,赤虹如流星经天,转瞬消失在云层里。
“嗡——”
纯阳剑的轻鸣将太渊拉回现实。
太渊猛然睁眼,纯阳剑上赤金色纹路正发出灼热红光,眼见似乎浮现吕洞宾残影,对他颔首一笑。
“原来如此!”
太渊发出一声恍悟之语。
张三丰口中的外魔,便是这位警幻仙姑。
可“警幻仙姑”四个字,又让他心神微怔,会是他认知中那位掌情天孽海的主么?
他摇摇头,将杂念驱散。
没亲自打过交道,一切都只是猜测。
不过,没想到那位纯阳剑祖如此之强!
三剑斩邪荡魔,警幻仙姑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嗯??
正思忖间,太渊忽的一愣,抬眼看向张三丰:“三丰道兄,剑中景象是吕祖飞升所留。既如此,为何你说我若飞升,只有身死道消之果?”
张三丰反问:“道友觉得,你之功行比之吕祖如何?”
“这……”
太渊语塞。
他的确有疑惑。
从纯阳剑里的景象看,吕洞宾的剑意浩浩荡荡,远非他此刻能及。
同样是叩开天门之人,没道理差这么多吧?
张三丰见状,缓缓道:“能叩开天门,和过天门而不入,其中差得远呢。”
“所谓的“三家相见结婴儿,婴儿是一含真炁,十月胎圆入圣基”,能叩开天门,仅仅是道胎初步诞生,但此时的胎儿无比脆弱,只有十月怀胎,让道胎生长成形,才算瓜熟蒂落,那时再谈飞升,才稳妥。”
太渊这才明白,躬身一拜:“多谢三丰道兄点醒。若非道兄,我怕是一时冲动,真要直接踏天门了。”
“道友客气,求道路上,道侣难得,老道也只是费一番口舌而已。”张三丰抚须道,“既然道友已经明了,那老道也不担心了。”
太渊道:“所以,三丰道兄现在也是在“长养圣胎”的阶段?”
张三丰道:“然也。”
太渊又问:“那么,世间还有多少如同三丰道兄这般的存在?可否告知?”
张三丰道:“其实也没几人。龙虎山的张宇初算一个,漠北的大萨满穆都里也是,还有个叫梵琦的和尚,人如今不在中原,跑到天竺那地儿去了。”
张宇初,穆都里,梵琦。
这三人的名字,太渊不陌生。
张宇初,龙虎山第四十三代天师,是历代天师中最博学者之一。
梵琦,五十年间六坐道场,宣扬禅宗,为明初第一流宗师。
至于穆都里,太渊倒是不了解,这位的名字还是从大弟子林平之嘴里听到的。
本以为只是那边的风俗——继任大萨满的都称为“穆都里”,如今看来却不是。
“这天下间,果真卧虎藏龙!”
太渊将纯阳剑递还,却见张三丰摆手不接。
“这剑在老道手里近百年,也该换个主人了。你留着吧,看看能否从那留影中悟的一二。”
不等太渊拒绝,倏地一闪,张三丰消失不见。
只留一句“老道回山睡觉去也”,余音在风中散了。
太渊:“……”
终究是纯阳真人所留佩剑,就这么给自己了?
摇摇头,太渊展开【舞空术】,步履轻疾,唤上白凤,回转天台山。
…………
武当后山。
松涛漫过崖壁。
张三丰归来时,听到一阵轻微的骨节弹响。
崖下的空地上,正有个蓝衣青年打拳。
他脚步一顿,驻足观瞧。
这套路和武当弟子平日练的舒缓太极大不相同。
只见这蓝衣青年脚步轻灵,身体柔和,一招一式,大软大松。
不是一味的慢吞吞。
就如弹琴一样,时而如春风拂面,珠落玉盘,檐前滴水;时而又如金戈铁马,猛攻猛打,大开大合。
步履行走之间,肩、肘、腕、髋、膝五处关节如五张弓,时时弹抖,周身都敏感异常,气场凝练,居然隐隐约约有蝇虫不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