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深,控制权流失,她自己也受了连带伤害。
“薄命司是我的!我才是这里的主人!!”
警幻仙姑怎么也没有料到,会有人能绕开她掌控薄命司——薄命司就是此处,亦是整片太虚幻境的核心。
即便是一千年前的吕洞宾,能一剑重伤自己,也不可能绕开自己掌控太虚幻境,盖因,她可是在太虚幻境孕育出的生灵。
可眼前这道士明明没吕洞宾那般锋芒,手段却诡异得让她心慌。
警幻仙姑盯着太渊,眼睛泛起狰狞的红光,她在和太渊争夺太虚幻境的控制权。
她不能失去太虚幻境的权柄。
失去权柄,对她而言,也就意味着死亡。
可越争,她越心惊。
整片太虚幻境里能掌控的权柄像沙漏里的沙,漏得越来越快,到最后,她连调动空间里的情孽之力都难。
为此,她眼中红光愈发炽盛,如同血色。
眼看着自己的权柄快被削弱剥夺干净,警幻仙姑害怕、慌乱、憎恨、狰狞、绝望、嫉妒……各种极端情绪在她脸上炸开。
她望着太渊的眼神,像濒死的困兽。
自己的存在快要崩溃消散了,既如此,你们这些要飞升的家伙,也别想好过!
“轰!”
警幻仙姑没再多说一个字。
起了同归于尽的念头后,她竟果断得可怕,直接借着最后的几分权柄,引爆了自己的魂灵。
她的自爆像一颗火星落进了火药桶,瞬间引发了太虚幻境的剧烈爆炸。
同时薄命司亦随之轰然炸散。
阁楼塌了,情孽之气翻涌成灾,整个空间都在扭曲、崩裂……
天动地荡!天摇地晃!
天翻地覆!天旋地转!
十三天人的心神意志都被冲击得剧颤。
太渊首当其冲,只觉得眼前一白,意识便彻底沉入了混沌。
…………
等到太渊再次醒转之际,便是现在了。
“后生,你醒了。”
老道人停下扫帚,竹扫帚斜倚在树杆上,他缓步朝太渊走来。
太渊这才看清老道人面貌。
须发皆白,稀疏而缺乏打理,软塌塌地贴在头皮与下颌,消瘦嶙峋,双颊深深地凹陷下去,颧骨凸起,几乎能瞧见皮下骨头的轮廓。
他的眼窝亦是深陷,眼睑低垂着,遮了大半眼珠,浑身透着一股被岁月榨干后的衰败暮气。
可在太渊眼中,这副朽木般的皮囊下,却藏着深潭似的气机。
表面波澜不惊,底下却藏着翻涌的潜流,虽不张扬,却厚重非常。
这老道人修为绝不弱。
望气亦望人,在大明那会儿,太渊各色人见多了,他可以断定,这老道人昔年必然是位居高位之人。
一句话形容,便是“形如朽木,神藏惊雷”。
太渊在打量老道人,老道人亦在打量太渊。
他本是按例来清圣祠上香洒扫,太渊却像凭空从地里冒出来似的,砸在祠前的石板上,当时就惊了他一下。
可看到太渊昏迷不醒,加上突兀现身的方式,老道人心中自有几分猜测。
约莫是哪家毛躁弟子,遁法没练扎实,跑偏了地方。
“后生,你是哪家的弟子?”老道人开口,声音像破风箱似的,却不嘶哑,反倒有种老铜钟的沉,“身子可有异样?没摔断骨头吧?”
“……”太渊本想说自己是南宗传人,可转念一想,换了说辞,“多谢挂念,身体无恙。无门无派,散人罢了。”
“嗬。”老道人嗤笑一声,显然不信,却也没追问,只摆了摆手,“你不想说就算了。只是你家长辈没教过你,修炼遁法得循序渐进,哪能这么冒冒失失的!”
他指了指祠外的山林,“这后山多的是豺狼,要不是老道在这儿看着,你这会儿怕是早成了它们的点心了。”
遁法?
太渊心思一动。
他明明是在太虚幻境爆炸时被卷入,怎会成了遁法出岔?看来这老道人是误会了,却也正好,省得他解释前因后果。
“敢问道友,”太渊语气谦和,“可否告知,贫道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
“道友?”老道人像是听到了什么趣事儿,上下打量他一番,眼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