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感觉,恨不得当面拜访一下那位太渊先生。
里面有诸多内容档案资料,根本不是普通人能获得的。
半晌后。
陈仲甫和李守常都看完了。
两人都没有立刻说话,陷入了沉思。
大樟树下一时安静下来,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忽然。
陈仲甫猛地一拍大腿,眼中迸发出灼热的光芒,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好文章!真是好文章!何谓近代文明?此文所言即是答案:科学与民主!”
他感觉心中原先有些模糊的东西正在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行严,守常,你们看,你看这文章里的葡萄牙、西班牙,若无航海科学,何以开拓新路?再看英法,若无议会民主,何以凝聚民力、限制君权?其崛起之根基,全在于此!”
李守常眼神中闪烁着思考,“仲甫兄所言极是。此文确将西洋各国强盛之脉络勾勒清晰。其核心在于动力二字。我华夏沉疴千年,缺的正是这样一种不甘停滞、勇于进取的民族动力。”
他最近正深入研读“进步史观”,这篇《大国崛起》恰好印证了他的许多想法,来得正是时候。
陈仲甫越说越激动,站起身来,在树下踱步,“正是!回头再看吾国,孔教三纲之毒,锁人思想;专制皇权之弊,扼杀民气。整个社会如一潭死水,莫说崛起,能不沉沦已是万幸!”
“故此,我等之要务,非是羡慕他人之果,而是刨根问底,铲除吾国落后之根,即这吃人的旧文化、旧伦理!”
李大钊不似他这般激进,眉头微蹙,陷入沉思,“然则,仲甫兄,你我皆见,欧陆资本主义之扩张本性,是否本身也蕴含着巨大的破坏力?”
“我华夏未来之道路,是否应全盘仿效?是否应在汲取其“科学”、“民主”精华之时,也思忖如何规避其“霸道”与“贪婪”之弊?”
陈仲甫的脚步顿住,沉默了片刻,语气依旧坚定,“守常所虑,非无道理。然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吾国当前之大患,在于沉疴太重,药力不足。”
“即便西药有三分毒,也须先服下以祛除大病。若因噎废食,则永无痊愈之日。”
“先效其法,以求自立于世界,再图改良其弊,方是正途。”
“当下之要,仍是彻底思想之启蒙!”
陈仲甫年纪更长,阅历更丰富,思想却比李守常更激进,更急于打破旧秩序。
李守常闻言,没有反驳。
他总觉得或许还有更适合华夏的方式,但他目前阅历有限,见识不足,只能先做搁置。
章行严看着两人辩论,目中带着欣赏笑意。
…………
天台山。
学堂。
太渊将写好的文稿递给崔福生,“还是按老规矩,寄给那几家报社。”
崔福生躬身接过,恭敬应道:“是,先生,我这就去办。”
这段时间里,太渊依次写完了法德、东瀛,沙俄等国的崛起之路。
待崔福生离开,太渊闭上双眼。
近日来,他总觉心神间有一丝异样的悸动。
昨夜,他阴神出窍、神交天地时,这股悸动终于清晰起来——太渊感知到了一股全新的力量,虚幻缥缈,如薄雾般萦绕在周身,若有若无。
更奇特的是,这股力量并非他自身直接察觉,而是通过灵镜的反馈才捕捉到的。
灵镜能映照众生的七情六欲,对这类心念相关的力量尤为敏感,经它解析,太渊判断这股力量与所谓的“信仰之力”、“香火之力”颇为相似,皆是源于他人心念的汇聚。
“为什么会有这股力量汇聚到我身上?”
“先前怎么感知不到?”
太渊心中思索。
接着猜测可能跟自己最近发表的文稿有关。
因为他来了此方世界后,就一直隐居于此,没有什么大动作。
至于先前未能感知,他猜测是初期力量太过微弱,如同滴水汇入大海,难以察觉。
如今随着文稿传播渐广,引发的讨论愈多,汇聚的心念之力才终于达到了可感知的阈值。
“这方世界的元气更有活性,能容纳的超凡之力更多样化…”
“心念之力能存在,也不甚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