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林海凤为了让母亲好好休息,包揽了大部分的活,变得更忙了。最要命的是快要期终考试了,她很想好好复习,考个好成绩,可是从店里回到教室,坐在那里手指头都发麻,累得直打瞌睡,根本看不进书。
各科老师貌似对她失望了,训了几次没用,也懒得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个无赖不敢来了,知道自己闯祸,怕林家人向他要医药费。隔壁的阿芳有时候瞅瞅这边,皮笑肉不笑。
林海凤猜测这事是她背后搞的鬼!
“阿凤,你知道吗,你小姨去深圳服装厂上班,做衣服,一个月赚了四五百,上次我回去,她让我也一起去,帮我办暂住证,边防证。”许玉娇话音刚落,林正平不冷不热地插嘴,“她这个人不靠谱,你别被她骗啦!说不定让你去深圳把你给卖了,你还傻傻的帮人家数钱。”
“就我这老太婆,长得也不咋滴,卖给谁呀?”
“黑老板要的!”
许玉娇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体力不行,腰也不好,老板找了我肯定后悔!”
“说什么话呢,不要去就行!”林正平不耐烦了。
林海凤看得出父亲依赖母亲,这段日子来,他看母亲躺在**,整天唉声叹气的,连饭都吃不香,比自己生病还不安。
有时候,一个人坐在后院里抽闷烟。
林海凤以前觉得父亲自私,对母亲没感情,现在她把后半句收回,父亲还是在乎母亲的,只是不善于说甜言蜜语,觉得丢人。
“阿妈,小姨介绍你过去,肯定是为了赚人头费!现在深圳那边招工困难,只要有人介绍过去都有提成。那边是特区,经济发展的快,赚钱肯定比我们这边多!但是在工厂里的话,没日没夜的坐在那里,比我们开店还辛苦!”
“咦,你怎么知道?”许玉娇很惊讶。
林海凤一怔,撒谎道:“我有个同学的亲戚就在深圳做生意,呵呵,我听说的。”
“我觉得阿凤说的对,你妹妹一定是为了赚人头费,要不然她那么热情干嘛?”林正平说到这,望了门外一眼,感慨,“我们这家小店的生意还可以,用心做的话,赚的不比去外面打工少!你别这山望着那山高,安安分分的留在这儿守店!”
“我只是说说,看你急的!”许玉娇笑了笑。
林正平脸颊红了红,争辩:“我是怕你太蠢,上了人家的当!”
“我哪里蠢了,你才蠢!”
林海凤看着他们像孩子一样斗嘴,默默地到后院洗了叠得高高的碗和筷子,冬天了,井水不算冷,可是一直蹲在那儿,脖子和脚都麻了。
她一边洗,一边想出路。现在1987年,炒股像上海的大城市才有,买彩票又不知道号码,唯一可做的就是做生意,弄钱多盘几家店面,哪怕欠一屁股债,过两年单靠转租都可以赚不少钱,可惜,她等不了!
林海凤想到小姨在服装厂招人,赶紧洗好了碗,问父亲要来了自行车钥匙,决定到城里转一圈,看看最近兴起什么,可以谋条生路。
“你想去哪里?”林正平不大放心。
“就是去城里转转!”
“小心点啊!城里那么大,你又人生地不熟,万一走丢了,咋办?”
林海凤非常无语,探身拽过车钥匙,套在脖子上,笑道:“放心啦,我又不是孩子!人家长着嘴,就算迷路了,可以问呀!”
***
城区有个天然大湖,从东边走到西边,起码有一两公里。林海凤骑着自行车从卖早点的店插入小巷,打算看一下附近有什么可卖以的,骑着骑着,前面出现一片竹林,然后车胎爆了。她像出去找家修理店补胎,左看右看没有人。
这算什么鬼运气?
她很沮丧,只能往前继续推。
一路上,风吹着竹叶,发出细细碎碎的响声,好像有人在细细地说话。如果不是白天,她肯定会被吓死。
大概走了十几钟头,终于碰到了一对小情侣,女孩看上去不到二十,身材瘦小,整个人埋在男孩的披风里,两个人忘情地吻着。
林海凤想开口想问路,见到这情景犹豫了。她继续往前推了几步,想等他们分开在开口,结果站边上等了五六分钟,还没见吻好,只能继续往前走。
她走着走着就想到了张青峰,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脑子浮现了自己扑在他怀里,仰起头,然后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