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亮色打断。
“那是!?”
阵中军官骑在马背上,张大了嘴巴,呆愣愣的望着骑兵分流的中间出现了一支全员披戴亮色铠甲,且战马也全身覆盖甲胄的骑兵队伍。
这一刻,两侧腾起土黄烟尘的轻骑兵,随着行进,就像一根不断拉紧的弓弦,而那位于中间的具装甲骑,就是这把大弓搭上的一根闪耀亮光的绝世利箭。
藏在面甲背后的张敞面容冷酷,轻轻举起马槊,高声道出一句:“杀!”
他以及他身后的甲骑皆不再吝惜马力,以最大限度催动马匹。此时此刻,这些马上疾驰的甲骑将自己当作了武器,当作了能攻破一切军阵的大锤,狠狠向着不远处的军阵挥舞过去。
嘣!
军阵中的涿郡军官感觉耳畔传来一声弦响,那是敌方甲骑发动的声响。
接着,军官眼睁睁看着自己好不容易维持住,且在众多敌骑威胁下都能稳如泰山的军阵,在浑身铁甲的具装甲骑的冲击下,轰然破碎!
这不是比喻,而是真的物理意义上的破碎,他亲眼看到前排盾牌手手中的盾牌四分五裂,一块崩裂的盾牌碎片飞到了他的跟前,将他的眼角划破。
前排竭力阻挡甲骑的步兵被带着铁面甲的洪荒猛兽撞飞,前排的步兵阵立时崩溃,有人当场没了性命,有人半空中尤自发出惨叫,有人倒地做了蹄下亡魂。
震惊的军官来不及下令,就见一杆他此生所见最长的长兵逼近眼前,他举刀格挡,策马欲要与之厮杀。
铛!
被格挡开去的马槊并未如军官所料收回,而是随着敌将的用力压成一条弧线。
军官竭力阻挡马槊的近逼,还未反应过来,就见敌将猛地一松,马槊忽地回弹,矟锋划出一道亮色,将马背上的军官视野淹没。
没有多余的试探,张敞利用轻骑兵的遮掩,将具装甲骑机动到了合适距离后,当即就发动了对步兵军阵的冲击。
事实证明,张敞的战术很有效,在没有意识到敌军有甲骑的步兵军阵,摆出来的阵型根本无法抵御他们。
抖一抖马槊,将矟锋上的血肉抖落,张敞抬眼四顾,刚才还是军阵的土地上已经没有了站立身影。
“败了?!”
城墙上的温恕亲眼目睹了出城敌军的瞬间惨败,在军阵被破的那一瞬间,温恕头脑一阵轰鸣,他胡须颤抖,一手攀着墙垛,一手握在胸前,双腿发软,若非僚属搀扶,他就要当众倒下。
“轰!”
“怎么可能!”
“那不可能是幽州军!”
目睹了出城郡兵惨败的还有城头的豪强家主,面对这样的严峻现实,皆发出了不可置信的惊呼之音。
而随着几声惊呼之后,豪强官吏们面面相觑,刚刚还一脸雀跃,想要一睹郡兵与骑兵交锋的城头,此刻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静默。
亲眼目睹了幽州军实力的豪强官吏们,当即脸色煞白,好半天都回不了神。
幽州骑兵爆发的战力,远不是豪强们想象中的蛮荒之地那种毫无纪律,仅凭个人武勇以及人数取胜的胡部骑兵。
刚才豪强们所观,这些骑兵表现出来的东西,除了有边郡骑兵的老辣,还有执行战术的果决有效,以及最为让这些人胆寒的,拥有远超众人想象的豪华武备!
幽州军何时有了这么多的马铠?何时编练了这么多的具装甲骑?又何时有了这般无敌的劲旅?
种种疑问萦绕在众人心头,直到一股冷风刮过,城头上的贵人们这才齐齐打个寒颤:“不好!下错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