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景之掀开帐帘,端着熬好的汤药走进去。
守在床前的人听见动静回头,见是他后又转了回去。
廖景之看他一眼,
“何副将,今夜换我来守着少将军吧。”
何思明按了按腰间别的弯刀,满面虬髯的脸上,在额角处有一道骇人的疤痕,一直延伸到鼻梁上方,第一眼看上去便有些可怖。
他见廖景之坚持,便低低应了声,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何思明走后,账内充斥着一股诡异的寂静。
廖景之看向躺在**的少将军,眸中氤氲开一抹复杂的意味。
……
“那边传来消息,谢长澜还没醒。”
宇文灼指腹摩挲着琉璃盏,还未说话,主帐的棉帘被往两边掀开,紧接着,一团与军中十分不相配的花团锦簇颜色,如同潮水一般地涌了进来。
女子们行走之时,玉环碰撞,发出清脆声响,那些女子穿的又少,有些甚至将纤细的脚踝都**在外,只见雪白的肌肤上悬了一串金色的铃铛,那玉足缓动之时,铃铛脆响,直像是**着踩在人胸口上一样,引人想入非非。
黑白相间的军帐里忽地涌进来这样一批好颜色,惊的两旁守卫心神动**,眼睛挪不开地黏在那**的雪肤上。
宇文灼腕骨撑着半边脑袋,懒懒地扫下来一眼。
身旁有下属弯腰笑道,“殿下,三殿下知晓您在前线辛苦,特意从各大教坊司里为您找来了这金陵城最妙的姑娘,供您享用。”
“哼。”
宇文灼冷笑一声,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点过> “三哥还真是看得起我,送这么多女人过来……怎么,是想让我死在**,他好继承父皇的皇位?”
那下属一听这话,霎时间脸色惨白,扑通跪倒在地,“殿下饶命!三殿下与您兄友弟恭,绝无此意!”
“兄友弟恭……”
宇文灼握着椅柄的手缓缓收紧,薄唇慢慢呢喃着这几个字。
好一个兄友弟恭啊。
“既然如此,你滚吧。”
这……这是把人都留下了?
下属心里一松,连连叩头道谢,连滚带爬地逃窜了出去。
领着她们过来的人先走了,还走的这样不体面,底下一群教坊司女子纷纷相视一眼,让面前这位看上去风流含笑的殿下吓破了胆。
宇文灼目光冷冽地看着nbsp; 冷风夹缝而过,刮起一堆锦绣纱衣,带着女子身上的柔媚香气,若有似无地萦绕在他鼻尖。
他冷笑一声,朝外挥挥手。
近侍立刻就明白了主子的意思,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朝在外面不住探头的将士们喝道,“兄弟们,这是三殿下赏给咱们的女人,大家伙儿挑了看中的拉回帐子里去,凯旋在即,也让兄弟们都快活快活!”
“好!”
外面将士齐齐高呼,如雷声震耳。
紧接着,鱼贯而入的儿郎们纷纷你一言我一语,拉拉扯扯间就拽着几名女子出了营帐,有些有眼力见儿的,一看见坐在高位上的那位,就知道这才是真正的人中龙凤,一个劲儿地往上面展露美色。
只可惜宇文灼连看都没看一眼。
毕竟美人美则美矣,却是宇文煦送来的。
身旁近侍也有些摩拳擦掌,劝道,“殿下,属下看这> 宇文灼晃着手中琉璃盏,一手撑着脑袋,懒懒的没什么兴致。
唯一勾住他几分神识的,应当就是视线中,似乎总是盘桓不去的那抹绛红。
他垂下浓长的眼睫,顺着那一角衣衫看过去。
烛火摇晃,女子一身绛红齐腰襦裙,身旁的女子一个个被猛如虎狼的男人拖拽而去,唯有她身形翩然,看似不经意地崴脚侧身,实则总是悄悄然避开了那些男人作乱的大掌。
从飞舞似蝶的裙裾往上,那抹腰身纤细柔软,被软纱丝绦勾勒出姣好的曲线,雪肤红唇,那双湿漉漉的桃花眼里,满是被陌生男人拉扯的恐惧。
只是,一看就是装出来的罢了。
宇文灼轻笑一声,随即朝她的方向一指,
“把她留下。”
上位者一发话,底下仅剩不多的女子眼中纷纷升起期冀之色,一口一个“殿下”唤的人身子都要软了。
只可惜一个个地都被拖了出去,从满堂喧闹到落针可闻,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