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完两套试卷又等着批改,早把错题的事忘了,芷卉不知道怎么起头。
她也不知道给他看了能怎样,三言两语就把她点化成柳溪川,可能吗?
柳溪川和谢井原的名字被相提并论,从高三传到高一,学术级别递减,八卦级别递增,热度持续了两天。
星期三天气好,芷卉坐在小花园的秋千架上晒着太阳背政治。
谢井原去英语组的时候路过,往这边看了一眼,转了方向朝她走来,一到阳光区域,他身上就被染上一层毛茸茸的暖意。
芷卉听到动静抬起头,见他迎着阳光往这边走,望得有点出神。
“京芷卉,我正好有事问你。”他的目光轻盈地掠过她,落向墙上的红砖,“你有柳溪川的微信吗?”
“啊?”
“柳溪川的微信。”
她感到心坠下去,人很疲倦,想立刻面朝下扑到**。
但是他说话的语气总这么温和,让人没法拒绝,她只好在校服口袋里摸手机。
他盯着她拽住衣襟的那只手,不知在期待什么,是她拿出手机后的交谈还是手机里的内容。
她再也看不懂他了。
高一、高二时在她的单方面努力下,她好像掌握了获得他避之不及的反应的唯一钥匙,避之不及总好过面无表情。
最近他变得受欢迎,她反而感到有针对性地受了冷落。
手机没找到,大概落在课桌抽屉里。
与此同时。却有手机铃声响起,不是自己的,她抬眼盯着谢井原,他也没反应,转而四下环顾时,她被吵醒了。
现实中星期三是个阴雨天,早晨出门时下着雨,眼下已经停住。
公交车上不知谁的手机持续响个没完,主人没接听的意思,估计是因为手伸不过去。
车厢里太拥挤。
每到下雨天,上海的公交车就挤得人脸都看不清,路况也不好,司机一脚油门,一脚刹车,乘客们东倒西歪。
芷卉庆幸自己从始发站上车,还有位置坐。
不过有个穿初中校服的女生把书包背在胸前,老是撞着她的脸颊。看她胸前的校徽,那学校比圣华还远两站。
芷卉不抱希望地往靠窗那边让了让,腾出思绪来想事。
梦有梦的起因,这种梦不是第一次出现了,抑郁纠缠着她,不放过每个小憩之机。
有时她梦见他用柳溪川的名字全拼做电脑开机密码,有时又梦见他把自主招生名额让给了柳溪川。
其实也不算噩梦,只不过是对现实的映射,像电影里的各种演绎,一遍遍倔强地重复主题——现实中谢井原和柳溪川有些默契,而她只有旁观的份。
这时候,她突然看见有只手伸进别人的外套口袋夹出钱包,因为情绪低落,她的反应有点迟钝,等目光聚焦,钱包已经消失在大家身体的缝隙间。
“哎……小偷!”脱口而出。
她的音量不小,顿时引发了局部小**,附近乘客纷纷查看自己的手机钱包。
“啊,我钱包丢了!”失主是个年轻女孩,没穿高中校服却背着书包。
芷卉飞快地扫视她四周,辨认出那只从螺纹袖口里伸出的手,一把捉住:“是他拿的!”
众人循声望去。
穿咖啡色运动夹克的男子20多岁,长相和表情都凶,对她一挑眉,比她声音还大:“你不要血口喷人!”
芷卉被吓得脖子一缩,硬着头皮顶回去:“就是你,我看得清清楚楚。”
场面一时陷入僵局。
过了几秒,有其他乘客发出声音:“哎?这里有个钱包,是你的吗?”
失窃女孩回头一看,好心人正从脚下捡起钱包,连忙说:“是的是的,是我的。”
“这不是自己掉了吗?!”被指认的小偷更加理直气壮。
“可是……”女孩为难地展示一下被掏空的钱包,“钱没了。”
芷卉马上反应过来,死死抓住小偷的袖子:“就是他偷的,我亲眼看见!”
“松手!”男子边说边甩开她的手,“我还说是你偷的呢!”
失主女孩心里也有数,但不敢惹事,转身安抚芷卉说:“算了算了,没多少钱,证件能找回来已经很走运了,谢谢你。”
芷卉看看近在眼前的几个人,几乎都是中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