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碎,张述桐仿佛能看到此时男人正躺在病床上,双眼空洞地看着天板。
夜风呼啸而过。
更加漫长的沉默之后,张述桐本以为他已经没心情在意电话,谁知宋南山又小声说:
“你应该看到我屋里的东西了,对不起啊述桐,老师不该把你牵扯进来。”
“您要不要先歇一会”
“我知道你肯定有很多问题等着问我,你等我找一个没人的地方。”似乎能听到他吃力的起身声,好像刚才的对话一转眼就被忘了,老宋趿着拖鞋,习惯性地念叨道,“我就说不愧是市里的医院,还有单独的卫生间,我进去插上门再给你细聊……”
他没心没肺地说着毫无营养的话,可谁让平时烟抽得太多,此时嗓子哑得可以,连清晰的吐字都显得费劲。
张述桐不准备拆穿他,只是等关门声响起,问:
“您什么时候发现那个长头发的女人的”
“四年前,还是三年前,说实话我已经记不清了,但大约是那个时间。”
“这中间呢”
“就和笔记里一样,我没有任何收获,突然就消失了。”
“如果我没猜错,那时候您还在寻找师母,却不认识顾秋绵的妈妈,但又把她的照片夹了进去,是不是说……”
“就是你猜的那样,同一个,她,变成了她,在西边那片荒地,我还开车拉你和秋绵去过。”
“我知道了。”张述桐道别,“您先休息下,我这里还有些事情。”
张述桐挂了电话。
其实当初有两种猜测,一种是,那三个人分别是三个人。
还有一个是,那三个人其实是一个人。
张述桐之所以认为是后者,就是老宋把一张无关紧要的照片夹了进去。
他再度望向路青怜,刚才张述桐打开了扬声器,所以师生间的对话她听得一听而楚,张述桐默默盯着路青怜的胸部,她穿了一件青袍,衣服很厚,呼吸时也很轻,看不出胸脯的起伏。
“你在看什么”路青怜皱起眉头,侧过身子。
张述桐排除了路青怜是死人的猜测。
死人崴了脚总不会肿。
“你都听到了。”他说。
“嗯。”
两人对视一眼。
其实从老宋说出“四年前”这三个字的时候,他们几乎同时皱起眉头。
如果路青怜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东西。
那么——
四年前的女人是怎么复生的又是怎么安息的
她为何再度被唤醒
“只有一个泥人”张述桐再次确认道。
“只有一个。”
张述桐本想说能不能抽空拍张照片过来,又想起路青怜没有手机,这次差点被死在雪崩里,就是因为这个联系不够及时,还挺头疼,张述桐想起自己好像在派出所还有点奖品没有领取,因为当初周子衡的事,不如就要个手机
他刚想说我送个手机给你,话到嘴边却又是一愣。
手机、照片。
张述桐突然记起了到底在哪里听过泥人这个东西。
因为不是听过,而是见过。
冷血线里自己曾在手机的隐藏相册里发现了两张照片,一张是顾秋绵的,另一张则是神庙内部。
庙里供奉着一条青蛇的雕塑,光线昏暗,雕塑下方的神台上,除了几盏烛灯之外,还有摆着好几个小人,都是泥制的雕塑,它们的面部一致对着手机镜头,略显阴森,当初他以为那是庙里特有的习俗,可现在突然想到——
他当初看到的就是泥人!
冷血线上的自己知道泥人的存在!
张述桐随即想起了手臂上的三个刺青。
蛇、小人、圆形。
除了那条蛇,他也许从来没有接近过正确答案,小人不是指庙祝也不是指路青怜这种浮于表层的意向,而是——
泥人!
蛇、泥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最后一个圆形又是指什么
但随即一个更麻烦的问题接踵而至。
那张照片到底是什么时候拍下的
如果现在庙里只有一个泥人的雕塑,而照片里还有许多个,岂不是说明,这些东西在这八年间仍会现身
若萍那时说自己初四下学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