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像的迟了一些。以后有台手机,也方便联繫。”
路青怜侧眸看了他一眼,把包装盒放在自行车的车框里,隨后骑上车子。
其实张述桐想说的不是这个,他这一路上一直在想另一件事,至於手机则是真的忘了,他算过从宿舍走到老屋要七八分钟,从那里骑车回去只会更快。
满打满算十五分钟好了,路青怜却用了二十分钟。
张述桐还算了解她,她一向只做有必要的事,不会在路上浪费时间,她还有双修长的腿,刚才的七八分钟是按自己的速度算的,换路青怜来则要再缩短一些,她还是个好奇心远远小於猫的女人,可儘管如此,在这段很短的路上还是迟到了五分钟。
张述桐偶尔会想想她在这五分钟里干了什么,可能只是自己想多了,因为回去时她没有手电,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行走难免会放慢速度,也可能——
她只是在那张女人的照片前站了五分钟。
“路青怜同学。”
“什么”
“其实我想说,”张述桐由衷地说,“你果然还是笑起来的时候比较可爱……喂!”
他话音未落,只见路青怜瞥了自己一眼,接著她乾脆地蹬下踏板,车轮滚滚,少女与自行车扬长而去。
午后的港口人不少也不多,这是12月里还算寻常的一天,天边阳光如无数条细线,在这片大地上织成了一张密集的网,如果不是风大,其实还算暖和。
她的衣摆隨风飘舞,只剩张述桐留在原地睁大眼。
也就是说,这个女人,拿了手机骑上车就把自己这个病號丟下跑了
张述桐愣了两秒,接著举起那条尚能活动的胳膊:
“路青怜同学路青怜!”
……
张述桐打著哈欠按死闹钟,他踩著拖鞋走到卫生间,看著镜子里自己的黑眼圈,打开水龙头,也不急著洗脸,只是將牙刷含在嘴里。
12月15日,这是一天中的上午,周六的十点。
指尖接触到冷水,让他精神一振,张述桐打量著镜子里完好如初的左臂,昨天他去医院拆了石膏,终於解除了往日的封印。
失而復得更显珍贵,就在他决定要用左手刷牙的时候,身后伸来一只手,將水龙头扭到了右侧。
“用热水,桐桐。”
老妈敷著面膜飘飘然地走了:
“今天別忘了给我去屈臣氏带瓶护肤水。”
“好——”
张述桐拖著长腔答道。
他性子一向不磨蹭,说洗漱便只是洗漱,很快张述桐拿毛巾擦乾了脸,看到镜子里那头永远不会被驯服的黑髮,下意识沾了点水顺了一下。
接著一股很香的味道钻进鼻孔,张述桐打了个喷嚏。
老妈晃著一个小瓶,在旁边眼睛发亮:
“喷香水吧,我去给你找点髮蜡,今天打扮得帅气点。虽然儿砸你不用打扮妈妈也觉得很帅,但毕竟是和女生出去玩嘛。”
又不是约会打扮得这么漂亮干什么……
张述桐刚生出这个念头,娘亲已经伸出魔爪,把他的头髮彻底抓乱。
“来,我给你沾点水用吹风机好好梳一下……”
等终於折腾好了髮型,身上带著陌生的香水味,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分钟。
他拉开衣柜,一件件黑色的衣服入目,张述桐犹豫了一下,最后拿了件米色的毛衣,又找了件牛仔裤穿上。
这时电话响了,他按下接听键,那头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声音:
“你下楼了没有我都到了,哎呀你快点!”
“我……”
可话没说完,电话就被掛断了。
张述桐收起手机,扭头一看,老妈正在臥室门口伸著头看,她无声中比了个口型:
“加油,儿子!”
今天的任务是作为宝可梦陪训练家挑战市里最大的购物广场。
贏了没有徽章,但有饭吃。
这其实是出院前早就约好的事。
“走了。”
张述桐抓起钱包,打开自家的防盗门。
这一天虽然才开了一个头,却几乎已经被她安排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