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如同一幅色彩斑斓却又透着丝丝寒意的画卷,缓缓在姑射山展开。凛冽的风裹挟着姑射山独有的寒气,如同一头咆哮的猛兽,肆意地吹刮着,发出“呜呜”的声响,仿佛要将世间的一切都卷入它的寒冷漩涡之中。那风用力地撞击着窗棂,让窗棂也跟着瑟瑟发抖,发出阵阵哀鸣。
翠娥,这位坚强的女子,刚刚将晾晒好的玉米细心地收进粮仓。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正准备转身回屋,继续操持家务,却突然听到院门外传来“咚”的一声闷响,那声音沉闷而突兀,仿佛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打破了原有的宁静。紧接着,便是婆婆那带着痛苦的呼号:“哎哟——”
翠娥的心猛地一紧,手中的锅铲瞬间滑落,她来不及多想,心急如焚地朝着院门外冲去。只见婆婆正拄着拐杖,歪倒在地上,身形显得那样无助。身旁的竹篮已经翻倒,刚砍回来的柴枝散了一地,像是杂乱无章的音符。婆婆的裤腿上沾满了泥污和草屑,仿佛在诉说着这一跤的狼狈。
“娘!您咋了?”翠娥心急如焚,一个箭步冲过去,小心翼翼地扶住婆婆的胳膊,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担忧,“是不是摔着了?”
婆婆疼得脸色如白纸一般,毫无血色,她颤抖着手指,指向自己的腿,声音虚弱地说道:“刚才下台阶没踩稳,腿……腿动不了了。”翠娥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蹲下身,伸出手轻轻触碰婆婆的膝盖。婆婆的身体猛地一颤,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翠娥深知婆婆的腿早年就受过伤,这一摔,只怕是伤得不轻,不能再有任何闪失。于是,她毫不犹豫地背起婆婆,朝着村医张老头家飞奔而去。一路上,她脚步匆匆,心中满是焦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打湿了鬓角。
张老头,这位经验丰富的村医,仔细地为婆婆做了检查。他神情凝重,眉头微微皱起,缓缓说道:“是膝盖骨裂了,得卧床静养,这两个月可千万不能下床,得有人好好伺候着。”说罢,他转身从药柜里拿出一些外敷的草药,递给翠娥,叮嘱道:“记住,按时敷药,一定要细心照料。”翠娥连连点头,眼神中满是担忧与感激。
翠娥又将婆婆背回了家,轻轻地把她安置在炕上,让婆婆尽可能舒服地躺着。然后,她马不停蹄地赶到灶房,烧了一锅热水。她端着热水,拿着毛巾,回到婆婆身边,动作轻柔地为婆婆擦脸、擦手,每一个动作都饱含着关切。这一番忙活下来,翠娥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但她却顾不上休息,心里全是婆婆的伤势。
夜里,万籁俱寂,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沉睡。翠娥躺在婆婆隔壁的炕上,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之前婆婆反对她再嫁时的场景,那些哭骂、争吵,如同电影般在她眼前回放。然而,此刻看着婆婆疼得紧皱的眉头,她心中的怨恨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心疼。在她心里,不管之前有多少矛盾,婆婆始终是长辈,是她那已经过世丈夫的母亲,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婆婆受苦,照顾婆婆是她义不容辞的责任。
从那天起,翠娥便成为了婆婆的“专职护工”,开启了悉心照料婆婆的日子。每天,天还未亮,整个村子还沉浸在一片漆黑与寂静之中,翠娥就已经轻手轻脚地起床。她先是来到婆婆的房间,小心翼翼地端起尿盆,倒掉后又仔细清洗干净。然后,她来到灶房,熟练地生火熬粥。火苗在灶膛里欢快地跳跃着,映照着翠娥疲惫却又坚定的脸庞。
早饭过后,翠娥会严格按照张老头的嘱咐,为婆婆的膝盖敷草药。她的手法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花瓣,仿佛稍一用力,就会碰碎婆婆那受伤的膝盖。她一边敷药,一边轻声询问婆婆的感受:“娘,疼不疼啊?要是疼就跟我说。”婆婆微微点头,眼中满是感激。
到了中午,翠娥会精心为婆婆做她爱吃的软面条。面条煮得恰到好处,入口即化。翠娥端着面条,来到炕边,一勺一勺地喂给婆婆吃,就像照顾小孩子一样细心。婆婆吃着面条,嘴里不时嘟囔着:“翠娥啊,辛苦你了。”翠娥总是微笑着回答:“娘,不辛苦,您吃饱了才有力气恢复。”
晚上,等收拾完一天的家务,翠娥会来到婆婆的房间,帮婆婆擦身,然后仔细地为婆婆按摩腿部,防止肌肉萎缩。她的双手在婆婆的腿上轻轻揉搓着,力度适中,每一个动作都饱含着关爱。
有一天晚上,翠娥像往常一样为婆婆按摩时,突然发现婆婆的腿有些肿。她想起张老头说过“冰敷能消肿”,可是大晚上的,哪里去找冰呢?她灵机一动,跑到院子里的井边,打了一桶井水。她把毛巾浸在井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