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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是弟弟。”惠娥笑了笑,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差点掉下来。
那天下午,二婶子也来了,带来自家鸡下的蛋;张大爷扛着捆柴放在灶房门口,没说话就走了;队里的妇女们也陆陆续续来了,有的带来给娃做的小衣裳,有的帮着打扫院子,窑里渐渐有了点人气,不再像早上那么冷清,像结冰的河慢慢化了。
曹二蛋的娘拉着惠娥的手,感激地说:“惠娥妹子,真是多亏了你,不然我们爷俩真不知道该咋办。”
“婶子别这么说,远亲不如近邻,都是应该的。”惠娥给娃喂了点米汤,“二蛋是好人,好人就该有好报,这坎儿肯定能过去。”
太阳落山时,惠娥抱着小花准备回家。曹二蛋送她们到门口,手里拿着包草药:“这是给小花的,调理身子的,记得按时煎。”他顿了顿,声音有些不好意思,“以后……以后要是我忙不过来,能不能……能不能麻烦你常来看看娃?”
“你放心,我会来的。”惠娥接过草药,“你也别太熬着,身子是本钱,娃还得靠你呢。”
曹二蛋点了点头,看着她们娘俩走远,才转身回屋。惠娥回头望了一眼,看见他站在门口,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怀里抱着那个小小的婴儿,像座沉默的山,压着千斤的苦。
走在回家的路上,小花趴在惠娥的肩头,已经睡着了。惠娥摸了摸怀里温热的草药包,心里忽然明白,这日子就像这草药,有苦有甜,苦的时候熬一熬,总能尝到点甜。曹二蛋失去了媳妇,却还有个小生命需要他守护;她失去了环宇,却有小花陪在身边。只要人还在,日子就得过下去,像这黄土坡上的草,就算被霜打了,春天一到,还是会冒出绿芽来。
晚风从姑射山那边吹过来,带着点凉意,却吹不散心里的暖。惠娥紧了紧怀里的小花,加快了脚步。窑里的灯已经亮了,环宇娘一定在等着她们回家,灶台上,大概还温着给小花留的玉米糊糊,冒着热气,像日子里藏着的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