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很静,只有输液管里的药水滴答作响。
“辛苦你了。”明远忽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说啥呢。”小花摇摇头,“你不也一样。”她看着明远眼下的乌青,“今晚你回去睡吧,我在这儿守着。”
“不行,你明天还要上课。”明远不同意,“我年轻,熬得住。”
“我是女的,照顾起来方便些。”小花坚持道,“再说,我已经跟学校请了明天上午的假,能多守会儿。”
俩人争执了几句,最后明远还是拗不过她,只好答应先回去备课,凌晨再过来换她。
夜深了,病房里只剩下小花和熟睡的张父。小花坐在床边,借着微弱的灯光看着张父苍老的脸,想起刚嫁过来时,张父总怕她吃不惯乡下的饭,每天让张母给她做白面馒头;想起她第一次上公开课紧张得睡不着,张父拉着她在院里散步,说“别慌,就当底下坐着的是玉米杆子”……
这些细碎的温暖,像种子一样在她心里发了芽,让她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得。
她拿起旁边的毛巾,又给张父擦了擦手,然后轻轻掖了掖被角。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片温柔的光晕。
小花打了个哈欠,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她得养足精神,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张父的病情,学校的课,家里的事……她不能倒下。
迷迷糊糊间,她好像听见明远回来了,轻轻给她披上了件外套。那外套上,还带着他身上淡淡的粉笔灰味。
心里暖烘烘的。
她想,这大概就是日子吧。有苦,有累,却也有这样不动声色的温柔,让人有勇气一直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