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 我的爱情故事(2、下)(3 / 4)

。她跟我说:“亲爱的,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会好好跟你过日子,也会好好照顾叔叔阿姨。”我把她的手攥得紧紧的,说:“我会一辈子对你好,再也不让你走那么远的山路送信了,我养你。”

我们计划着,结婚后就跟邮电所申请,把小芦调到镇上的邮电所,这样她就不用再走山路了。我还想着,等春天来了,就带着她去看我小时候常去的那条河,去摘漫山的映山红;等秋天来了,就跟她一起去山里捡栗子,像她信里写的那样,尝一尝野柿子的甜。

可谁也没想到,正月二十五那天,灾难会来得那么突然。

那天早上,我还去供销社买了些糖果和瓜子,准备明天结婚时招待客人。我想着下午去邮电所接小芦,让她跟我一起回家,晚上跟父母一起吃顿团圆饭。可还没等我出发,邮电所的老张就骑着自行车急匆匆地赶来,脸色苍白,嘴唇发抖,说:“你快去医院,小芦她……她出事了。”

我当时脑子“嗡”的一声,手里的糖果袋掉在地上,糖滚了一地。我骑着自行车往医院赶,车轮子都快飞起来了,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疼,可我一点都感觉不到。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小芦不会有事的,她那么好,那么坚强,一定不会有事的。

到了医院,我看到小芦的父母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母亲在哭,父亲低着头,肩膀在发抖。我跑过去抓住老张的胳膊,声音都在颤:“小芦呢?她怎么样了?”老张红着眼圈,叹了口气,说:“急性心肌梗塞,送来的时候已经不行了……”

“不行了”这三个字,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我踉踉跄跄地走进病房,看到小芦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像纸,眼睛闭着,嘴角还带着一点淡淡的笑意,像是睡着了一样。她手腕上还戴着我给她的那块上海牌手表,表盘还在转,滴答,滴答,像是在跟我告别。

我走到病床前,蹲下来,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已经凉了,再也不会暖起来了。我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她的笑容,想起她信里写的山路故事,想起正月初六那天她给我织的灰色围巾,想起我们一起买的粉色床单和红色暖水瓶,想起我们结婚证上的合影,想起她说“亲爱的,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浸湿了她的衣角,也浸湿了我胸前的衣服。我想喊她的名字,想跟她说我们明天就要结婚了,想跟她说我们还要一起去看河、摘映山红,可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任由眼泪往下掉,一遍又一遍地摸着她手腕上的手表,表盘上的指针还在走,可我的时间,却永远停在了这一天。

后来,我把小芦葬在了她常走的那条山路旁边,那里有漫山的映山红,春天的时候,会开得特别艳。我把我们的结婚证和她给我织的灰色围巾一起埋在了她的墓里,还有她最后给我写的那封信,信里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每年春天,我都会去看她,给她带一束映山红,带一块芝麻糖。我会坐在她的墓前,跟她说供销社的事,说父母的事,说山里的老乡还在惦记她,说我还在想她。风穿过树林,像是她的声音,轻轻的,柔柔的,告诉我她一直都在。

有时候,我会拿出她寄给我的那些信,一封封地读,信纸已经泛黄了,上面的芦苇花还带着淡淡的油墨香。我会想起正月初六那天,她站在邮电所的门口,笑着对我说:“看到你来了,忘了戴手套了。”

那一刻,我就觉得,她从来没有离开过。她还在那条山路上走着,背着邮包,唱着歌,身后是漫山的红叶,身前是等着她的信的老乡,还有……还有等着她回家的我。

只是,我再也吃不到她给我剥的芝麻糖,再也看不到她戴着手表对我笑,再也不能跟她一起去看春天的河、秋天的野柿子了。

天上的星星亮了,我知道,那是小芦在看着我,她还是像以前一样,眼睛亮晶晶的,笑着对我说:“亲爱的,别难过,好人有好报,我会在天上保佑你。”

可我还是想她,想她想得心疼。如果时间能重来,我宁愿她不要那么坚强,不要走那么远的山路,不要遇到那么多危险,我只想要她好好的,好好的跟我在一起,哪怕只是每天一起吃一顿饭,一起看一次星星,也好。

只是,没有如果了。

我的爱情故事,就这样结束了。它像一场短暂的梦,梦里有漫山的映山红,有带着油墨香的信纸,有灰色的围巾,有上海牌手表,还有她的笑容。可梦醒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守着那些回忆,守着那条山路,守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