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吧,君子成人之美,朕就做回君子。」朱厚熜叹道,「打算什麽时候走?」
「夏将去,秋高气爽行路最是舒心。」
「嗯…,可以。」朱厚熜答应,「你我数十年君臣,想要什麽尽管开口,无有不允。」
严嵩想了想,道:「臣别无所求,只求孙子能够少涉足权力争斗。」
「这个要求太简单了……再提一个。」
「真没了,臣不缺什麽。」
「好好想想,走之前都有效。」朱厚熜说。
严嵩点头称是。
又聊了些无关痛痒的事,朱厚熜起身道:「本是想挽留的,结果你执意要走,许多话也用不上了。」
「臣无能,谢皇上成全。」
朱厚熜笑了笑,「不用送了,好好歇着吧。」
严嵩俯身行礼,「恭送皇上。」
……
数日后,严嵩请辞,皇帝拒绝,再辞再拒,如是者三,严嵩得以告老还乡。
权力场少了一个严首辅,却并未因为少了一个严首辅,就变得沉寂……
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权力场,从不寂寞,一直都精彩。
来不及为严嵩的离去唏嘘,就都加入了争储之中。
说是争,其实也没什麽好争的,不过是一场戏罢了,走个过场而已。
只有景王当真了。
还妄想搏一搏。
奈何,严嵩的离去,让他再没丁点市场,别说尚书侍郎,就连一个员外郎,都对他敬而远之。
没人投资一个注定就藩的藩王。
现在不会,之后更不会,待其就藩藩地,真就是天涯路人了。
短短时日,景王朱载圳就从核心种子选手,沦为无人问津的『破烂货』。
朱载圳心都碎了。
更让他寒心的事,父皇的脸比六月的天变得还快,再无当初的宠爱,只是准许他自己挑藩地。
朱载圳认清现实之后,挑了苏.州。
不允。
又挑了杭.州,还是不允。
气急败坏的朱载圳乾脆不挑了,直接找上父皇,称要去南直隶为太祖守陵。
朱厚熜却问他是不是想造反。
愤怒到极点的朱载圳,口无遮拦地把朱老四的那点人尽皆知的破事儿,全给抖落出来了……
朱厚熜气得冒烟儿,连打带骂好一通……
朱载圳受了伤,朱厚熜躺了床……
可谓是两败俱伤。
这可把黄锦给急坏了,连忙派厂卫去寻李青。
朱载坖也不轻松,刚被立为储君,父皇就要他处理奏疏,前太子前车之鉴在前,他哪敢大意分毫,愁的茶饭不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