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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西域敦煌。
一座新建的医馆门前,挂着一块朴素木匾,上书“春风堂”三字,笔力温润,出自女子之手。
苏绾换了一身素麻长裙,戴着帷帽,每日为往来商旅、戍边将士诊治疾病。她在这里收了两名徒弟,一男一女,皆是孤儿,聪慧好学。她教他们识药、辨症、写方,也教他们读《礼记》《孟子》,告诉他们:“医者仁心,不只为疗病,更为疗世。”
某日黄昏,一名西域僧人前来求见,自称来自天竺,历经千山万水,只为寻找一位“手持长明灯的女子”。
苏绾见他,僧人合十道:“贫僧曾在梦中见一女神,立于雪山之巅,手中执灯,照亮幽冥之路。她身后万民叩首,星辰环绕。醒来后,便一路东行,终在此地感应到她的气息。”
苏绾微笑:“我只是个普通大夫。”
僧人摇头:“凡人治身,圣人治心。您所行之事,早已超越医术本身。”
当晚,苏绾独坐院中,仰望星空。
她忽然看见,北方天际又一颗流星划过,静静坠入大地。
她闭目许愿:愿天下再无冤狱,愿百姓安居乐业,愿那个坐在龙椅上的年轻人,永远记得最初的理想。
与此同时,京城皇宫,赵承琰正站在新建成的无名祠堂前,点燃第三十九盏长明灯。
随从低声道:“陛下,今年‘清明守正日’,各地共上报平反冤案一百二十三起,新科进士中有十七人自愿赴边疆任职,说是受‘素女护国’之谣感召。”
赵承琰望着灯火,轻声道:“她做到了。她用十年光阴,重建了一个民族的良知。”
他转身步入祠堂,从袖中取出一幅画卷,缓缓展开??画中女子立于风雪之中,手持长命锁,目光坚毅,正是苏绾年轻时的画像。
“我会继续走下去。”他对画低语,“直到有一天,我能坦然告诉你:这江山,不负你所托。”
远方,春风掠过山岗,吹散云雾,露出湛蓝天光。
桃花再度盛开,如同当年她离去那日。
历史不会为她立碑,史官或许只会轻描淡写一句“苏氏女,辅政有功”,但千千万万被她救过性命的人,会在每一个春天,默默点燃一盏灯,祭奠那位不曾加冕的女王。
而真正的权力,从来不在金銮殿上,而在人心深处,悄然生长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