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泉破贼(2 / 5)

  第二天一早,衙役先回来了——城里的铁匠铺都问遍了,没人打过淬东西的厚背鬼头刀,倒是有个铁匠说,半个月前有个蒙面人来问过,说要打二十把,铁匠觉得不对劲,没敢接。另两个去老龙沟的衙役也报,说在沟深处发现了几处马蹄印,马蹄铁上有个小豁口,像是被石头磕的。

    “二十把刀,二十辆马车,”刘满仓坐在大堂的椅子上,手指敲着桌面,“过山风要这么多刀干什么?他平时劫道,用不上这么多制式的刀。”正想着,去李员外家的衙役回来了,说李员外家的小姐上个月确实丢了支银簪,和捡到的一模一样,但小姐说丢在自家后花园了,不知道怎么会到老龙沟。

    “后花园丢的,却出现在山贼劫镖的地方,”刘满仓皱起眉,“要么是小姐撒谎,要么是有人从她家偷了簪子,带到了老龙沟。”他又问:“李员外家最近有没有客人来?尤其是从外地来的。”

    “有,李员外的远房侄子,叫李三,上个月来的,说是来投奔他,现在还住在府里。”衙役答。

    刘满仓眼睛眯了眯:“李三?带几个人,去把李三带来问话。”

    没过多久,李三被带来了。他二十多岁,长得精瘦,穿着件绸缎袍子,却总忍不住挠胳膊——像是身上有虱子。刘满仓打量着他:“你是李员外的侄子?哪里人?”

    “回、回大人,小的是西安府人,家父是李员外的堂弟,去年去世了,小的没人依靠,就来投奔叔父。”李三低着头,声音有点发颤。

    “上个月你堂妹丢了银簪,你知道吗?”刘满仓问。

    “知道,叔父还让家里人找了好几天,没找到。”李三答得干脆。

    刘满仓突然提高声音:“那老龙沟里捡到的银簪,刻着‘李’字,你怎么解释?”

    李三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又赶紧低下头:“小的、小的不知道什么老龙沟……小的从没去过那里。”

    “没去过?”刘满仓冷笑一声,“那你胳膊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李三下意识地把胳膊往身后藏,却被衙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上有道新鲜的刀伤,还没愈合。“这、这是小的不小心在厨房里切菜划的!”李三急着辩解。

    “切菜能划这么深的口子?而且伤口边缘是斜着的,像是被刀砍的,不是切菜划的。”刘满仓站起身,走到李三面前,“你上个月来甘泉,正好赶上县里旱情严重,盐粮涨价,而王镖头押的,正是盐粮。你堂妹的银簪出现在劫镖现场,你胳膊上有刀伤,你说你没去过老龙沟,谁信?”

    李三的脸瞬间白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刘满仓盯着他的眼睛:“说,是不是你给黑风寨报的信?过山风许了你什么好处?”

    李三扑通一声跪下来:“大人饶命!小的不是故意的!是过山风的人找到小的,说如果不给他们报信,就杀了小的……小的害怕,就、就告诉他们王镖头要走老龙沟……”

    “他们怎么找到你的?”刘满仓追问。

    “小的以前在西安府赌钱,欠了赌场的钱,是过山风的人帮小的还了,让小的来甘泉盯着镖局的动静……”李三哭着说,“他们还说,等劫了镖,给小的五十两银子,让小的离开甘泉……”

    “过山风现在在哪?”刘满仓问。

    “小的不知道……他们只和小的在城外的破庙里接头,从不让小的去黑风寨……”李三摇头。

    刘满仓让人把李三关起来,又对周敬之说:“看来过山风不止想要盐粮,还想利用李三在城里探消息。现在知道了他们的接头地点,我们可以守株待兔。”他顿了顿,“再派个人去西安府,查一下李三说的赌场,看看和过山风有没有关系。”

    接下来的两天,刘满仓让人盯着城外的破庙,可一直没人来。倒是去西安府的衙役传回消息,说李三说的赌场早就关了,老板半年前就带着钱跑了,据说是去了陕甘边境。

    “跑了?”刘满仓觉得不对劲,“过山风在子午岭待了五年,前几任知县剿不动他,要么是他太狡猾,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