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御北离宫整整三天才回到宫中来。
他看起来满身的疲乏,可在看到逐期的那一瞬,却是嘴角扬着笑,暖如春阳。
逐期心中顿时百感交集,她想尽量做到平静,不想猜疑景御北,可脑子总想起那人所说的真相。
她爹爹之死若是另有隐情,为何景御北却不告诉她?
华裳与逐期见过礼之后便自去歇息了,景御北便对逐期道,“可否替我更衣?”
逐期点了点头,便将房门关上。
此时宫女已打了热水端上来,逐期便拧了帕子给他擦脸。
景御北看起来心情还不错,逐期本想问他林长安死时的细节,可难得看到他心境难得放轻松,几次话到嘴边又忍下了。
洗漱完毕,他张开双手让她替她更衣。
逐期便替他脱了外袍,又取来干净的亵衣替他换上。
待一切寝前准备妥当,逐期低着头道,“九皇子早些歇息吧。”
景御北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你这就想走了?”
几日不见,她竟没有半分思念他?
他稍一用力便将她圈入怀中。
逐期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却满是柔情,心中轻叹一声:也罢,就再贪恋这片刻温情。
她伸手环住他的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鼻间满是他的味道。
像是撒娇,又像是赌气,逐期故意说道,“无名无份,我又凭什么留下呢?”
她不在乎名份,如此说只不过是想看看他作何回应。
景御北却是想也没想便回道,“谁说你无名无份?”他让她转身过来面对着他。
逐期抬头,恰见他若星辰,满脸的得意神色,“很快,你就会成为我的正妃了。”
娶她,仿佛是令他非常骄傲的一件事。
逐期怔了怔,景御北又拉着她道,“你随我来。”
他拿出一个木盒子,摆在逐期跟前,扬了扬下巴,道,“打开看看。”
逐期疑惑,却还是依言打开了那盒子,眼前的东西让她张了张嘴,有些不可思议。
那盒子端放着的竟是一整套新嫁娘出嫁时才会佩戴的彩冠。
这彩冠前后珠以牡丹花样式,还有蕊头,翠叶,珠翠穰花鬓、珠翠云等。
这彩冠做得美伦美奂,又大气端庄。
“你戴上一定很好看。”
逐期呆呆地看着那彩冠,这才意识到原来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没有半句是敷衍她。
逐期双手捧起那顶彩冠,她只觉得沉甸甸的,沉得她觉得有些灼手。
呆了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复又将那彩冠放入盒中。
“怎么?不中意?”景御北皱了皱眉。
逐期摇了摇头,“不是不中意,而是太过中意。”
“为何你却不试试?”
“彩冠是何其重要的物品,一个女子一生只能在大婚那日有机会佩戴,如此珍贵之物,怎么可以随便配戴。”
景御北觉得她说得在理,便也不再纠结于这个话题,于是话峰一转,又道,“我还有另外的东西要送你。”
逐期大眼着眼,眼里浮起疑问,“恩?”
景御北指了指自己,“我。”
他的神色竟是异常认真,半点没有开玩笑或者是调侃的意思。
逐期细细想了片刻才意会过来他话里的意思,突然只觉得心中一**,“你?”
景御北笑眯眯的,可眼中认真的神色未减半分,“恩,整个人我的人,我的心,都归你了。”
逐期怔了怔,又忍不住笑了,可心中忽然难受至极。
正是因为他的认真,想到日后自己有可能会辜负他的认真,她便觉得心中压抑难忍。
可眼下,她又怎么忍心不给他回应呢?
终于,她沉默地点了点头,低声道,“那我便收下了。”
景御北又道,“那你可收好了,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但凡是你需要我去做,即便你说要天上的月亮,我也会想法子摘了来给你。”
逐期笑,“你觉得我就是那么无理取闹之人么?”
面上答得轻松,心中却是早已陷入了天人的交战,逐期沉溺在他的深情中,几乎便要放弃了去寻求林长安之死的真相,几乎都要忘记了所有的前仇旧恨,只想让一切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