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令正面，刻着锦衣卫三个字，背面则是一个令字，令的看到这枚铜钱。

这枚小小的玉牌，是自己与他唯一的联系，没了这层身份，她什么都不是，想见他一面更是难于登天。

之前已经弄丢了那么重要的剑穗，生怕自己再一次马虎，把这手令也给丢了，便连夜赶制了一个贴身荷包，将手令放在荷包里，随身携带。

就是晚上睡觉时，也要放在枕边，总之要保证，时时刻刻都在自己能看到能摸到的地方。

第二天依旧起得很早，想着或许运气好，能再次和江意承来个偶遇，但她在镇抚司大门口等了半天，都没有见到江意承的人影，怕耽误了点卯的时辰，只好先去账房上值。

本以为这差使很轻松，谁知一天下来竟是脚不沾地，忙得像个陀螺，镇抚司各种采办外派的公务，多到数都数不过来，这才知道锦衣卫的活也不好干，外人看来风光无限，实际的艰难只有身在其中才能明白。

等结束一天的忙碌，腰都要直不起来了。

和顺子道了别，就准备离开镇抚司回官舍了，走至半道，好巧不巧遇上了当初一同被派往镇抚司当差的秀女。

对方看到她，似乎有些惊讶：“你……你也在镇抚司当值？”

她微垂着脑袋，一边走一边道：“嗯，是的，咱们也算是同僚了。”

对方跟在她身后，见她步子迈得飞快，不由得出声道：“你走这么快做什么？”

“啊？没有啊，我平时就是这个速度。”说着，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大了。

那姑娘也是够执着的，周棠梨走得那么快，她还是小跑了两步，追了上来：“我瞧你面生的很，咱们真的见过吗？”

她不动声色，自己脸上的疹子已经消了一些，要不是天色微暗，她还真没法糊弄：“当然见过，你八成是记不清了。”

“绝对不会。”那姑娘肯定：“我记性好着呢，但凡见过的人，只要见第二回，就一定能想起来。”

周棠梨懒得跟她讨论这些，若是放在以往，说不定还能跟对方比上一比，看看到底谁的记性更好，现在这种境况就算了。

“大概是我长得太普通，没有特色，所以看一眼就忘了。”她有些愁闷，这姑娘跟的如此紧，要怎么才能甩开她？

抽空往一旁瞄了眼，一袭秋香色的裙琚映入眼帘，她很是愕然：“你怎么没穿昨天下发的那套黑衣裳？”

姑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子，这可是她最喜欢的一件，比起那套乌漆嘛黑，连点好看的装饰和点缀都没有的裙裳，不知要顺眼多少：“那衣裳难看死了，要我怎么穿的出来。”

周棠梨很不赞同：“我觉得挺好的，没有你说的那么难看，再者，镇抚司内不允许穿颜色艳丽的衣裳，你应该知道这个规矩。”

姑娘撇嘴，满不在乎：“规矩也是人定的，何必一定要遵守？”

周棠梨也不知怎么了，见对方这么不在乎，心里有些微愠，“所谓规矩，就是一定要严格遵守的，要是大家都能随心所欲，那还定规矩做什么？”

“你这人真奇怪，才来镇抚司几天，就满口规矩规矩的。”姑娘上下打量她一眼，猛地顿住脚步：“说起来，我是真的没有见过你，你到底是什么时候来镇抚司当值的？在我们之前吗？”

好嘛，又把话题扯到这上面去了。

周棠梨觉得自己刚才就不该多管闲事，对方穿什么衣裳，跟自己没半点干系，她只管做好自己的事，能多几次机会，和心心念念的人相处就好。

“我还有事，就不跟你闲聊了。”

“等一下。”她刚要准备跑路，就被对方拦了下来：“你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镇抚司？明明我们大家都不喜欢这个地方，你却看着乐得其中。”

“我真的有事，下回再聊！”她心里有些慌，毕竟名不正言不顺，是她擅自换了傅琬的名额，才有机会来镇抚司做事，被发现的话，她和傅琬都得掉脑袋。

“喂，你别走，咱们还没说清楚呢！”对方却是不依不饶，抓着她的袖口，死活不肯松手。

正着急时，有人喊了声：“都闭嘴，大人来了！”

紧接着，原本闲散走在路上的番役，全部恭谨退到道路两侧，垂首静立。

周棠梨也赶忙学着其他人，往一旁退去。

那姑娘似乎懵了一瞬，等所有人都退到两边后，她才后知后觉，挨着周棠梨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