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一瞧,自己这穿着的确有些失礼,不过她是自己的夫君啊,就算只是前世的缘分,但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面对自己的夫君,有什么失礼不失礼的。
况且,是他大半夜偷偷溜进自己房间,怎么着,也怪不到自己头上不是。
“芷琴她……”她随手拿过衣架上的外裳,囫囵地穿好,“她还……没凉透吧……”
他嘴角抽了抽,这丫头气人的本事,倒和记忆中的某人一模一样。
“人我已经救下来了,只是还处于昏迷中,我不能出面叫醒她,你过去看看情况。”
哦,原来早已救下来了,真是虚惊一场。
来到芷琴房间,看到躺在榻上,脸上半点血色也无的女子,心里实在堵得发慌。
好好的一个人,没过几天,就被折磨成这个样子。
那个冯秀才真是该死,锦衣卫的十八般酷刑都用在他身上也不为过。
“芷琴姑娘。”她轻轻摇晃着芷琴,同时低声呼唤着。
片刻后,芷琴慢慢睁开眼睛。
眼底一片空洞,那模样实在叫人心疼。
如果不是心灰意冷到绝顶,是不会露出这种神情的。
“姑娘,你怎么这么傻,是冯秀才有负于你,你却要为他搭上一条性命,值得吗?”她看着芷琴脖颈上的红痕,心想要不是江意承赶来的及时,芷琴就真的要魂归离恨天了。
芷琴没有说话,依旧呆呆地盯着虚空中某个地方。
周棠梨叹息一声:“你今天不是说,大不了留下继续接客,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好好活着才是紧要吗?”
“甘棠。”芷琴终于哑声开口:“为什么……要救我?”
这有什么好问的!“当然是不想你死。”
“可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她以为芷琴真的想通了,这么看来,白天时她只是想说服她自己,显然没有成功。
所以,才想以死来逃避内心的痛苦绝望。
她挨着榻边坐下,握住芷琴冰凉的手,“芷琴姑娘,我也不瞒你,救下你的人并非是我,是……是一个神秘人,他发现你做了傻事后,就暗中通知我,我这才急忙赶了过来。”
芷琴似乎很惊讶,眼神中满是疑惑,周棠梨知道她想问什么,缓缓摇头:“我也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既然他救了你,便证明你命不该绝。”见芷琴似乎有所动容,连忙搜肠刮肚,寻找合适的鼓励,“每个人活在这世上,都有他活着的意义,你已经死过一次了,现在开始,就是你的重生,老天爷既然给了你第二次生命,就说明,今后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完成,你一定不能辜负上天的安排。”
屋外旁听的江意承暗自嗤笑两声,这丫头还真能胡诌,虽说言语支离混乱,说得倒是挺振奋人心的。
果然,芷琴被她一番说教,真的回心转意了,“甘棠,对不起,我不该如此漠视自己的性命,还有那么多的人关心我,爱护我,需要我,我怎能因为区区一个负心之人,就葬送了自己的一生!”她捂着脸,有泪水沿着指缝渗出。
周棠梨揪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刚才她脑袋转的飞快,自己都不太清楚到底说了些什么,不过好在芷琴最终还是听了她的劝,不会再自寻短见了。
要不然,自己这几日都别想睡个安稳觉。
等芷琴哭够了,她这才找来一个靠枕,扶着芷琴缓缓坐起身。
“甘棠,我……我去找过他。”还未坐稳,就听芷琴闷闷地开口。
她挑眉,对芷琴竟然去找到冯秀才感到意外:“那姑娘可有问他为何不来兑现诺言?”
芷琴闭上眼,努力平复激动的情绪,“他……他说我乃风尘女子,名声不好,于他今后仕途有损,所以……不能如约娶我为妻。”
她早就料到,冯秀才有嫌弃芷琴之意,却没想到,他竟真的一点情分不讲,行事如此冷漠狠绝。
不禁替芷琴感到气愤:“他有什么资格嫌弃你,来京城之前,不过一个连一两银子都拿不出来的无名小卒!”听钱妈妈说,这个冯秀才家境贫寒,却很是恃才傲物,初来京城,连住客栈的钱都拿不出来,要不是遇上芷琴,他现在还在睡大街呢。
芷琴觉得他很有才华,就拿出这些年攒下的银子资助他考取功名,戏文里常有负心汉抛弃糟糠之妻的桥段,而现实中更加令人心寒。
冯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