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侧了身子,半倚在车窗边,闲闲道:“的确不是去镇抚司的路,有必要大惊小怪么?”
难道不该大惊小怪?
她撩开车帘,“这是去城门口的路,大人,您是不是不记得怎么去镇抚司了?”
他被她一噎,自己日日都要来回镇抚司数次,要是能忘了路,那还当什么指挥使,回家种红薯都不够格。
“你记性倒是不错,还能记得这事去城门口的路。”
听他的意思,他的目的,正是要去城门口。
可去城门口做什么呢?
他是锦衣卫的老大,迟到就迟到,谁敢编排他一句,自己要是晚到片刻,可是要挨板子的。
她很是着急:“大人,您要去城门口,为什么不跟我说呢?这下糟了,铁定来不及赶去点卯了。”
“你也没问我。”他挑眉,表示错不在己。
她也一噎,想反驳,仔细想想,事情好像真是这么回事。
不免有些沮丧:“那怎么办?要不大人先送我去镇抚司,然后您再想去哪去哪。”
他瞥她一眼,满脸都写着拒绝:“赵伸。”他唤外面车夫的名字:“去前边给周账房找匹马来。”
她傻了眼,这外面大雪皑皑的,他让自己一个人骑马去镇抚司?
“大人,我……不会骑马。”骑驴倒是可以,但这么大的雪,不管骑马还是骑驴,都不是个好主意。
他似乎早就猜到,却还是无情地嘲弄着:“连马都不会骑,还怎么在锦衣卫当差。”
她被他说的无地自容,前世她就一直在追赶他,现在终于赶上了一些,没等与他并肩,就又落下一大截去。
是啊,自己不会骑马,但是他会。
他会的事情,自己怎能不会,怎该不会?
她垂下头去,似乎陷入了无限的愁苦之中。
正情绪低落时,他忽而道了句:“改日有时间,我教你骑马,很简单的,保管你一学就会。”
“真的?”她猛地抬头,眼睛亮亮的。
他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说了这样一个承诺,总不会是看她情绪萎靡,心有不忍吧?
自己可从来不是这种热心肠的人。
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也不会再反悔,“自然是真的。”
她欢喜的不知该说什么好,突然开始感谢起老天,要不是这场大雪,怎么会半道遇上他,坐上他的车,得到他的承诺?
“那……大人,您能不能先将我送回镇抚司……
“不能。”没等她说完,就出言打断。
她一脸苦哈哈,真是有得必有失,今天是注定要迟到了。
“你随我一起去城门口。”
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又让她愣了半晌:“一起去?”虽然能与他多相处些时间,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但她依然不想坏了规矩:“这样的话,我不就缺勤了?”
“和本大人一起办事,不算缺勤,回头我跟执笔交代一声。”他淡淡一句话,算是给她的定心丸。
那敢情好,既能与他相处,又不算缺勤,果然是瑞雪兆丰年,好运连连。
不过,他说办事,到底办的什么事?
没有疑惑多久,很快马车就驶到了目的地,一下马车,看到眼前场景,她不禁一怔。
当日种种,再次于眼前闪现。
大概也猜到他来这里是做什么了,虽然她来京城的时间不长,但对这个地方,可是记忆犹新。
毕竟在短短时间内,亲眼看到劫匪虐/杀数十人,当时的震骇与惊恐,怕是一辈子都忘不掉。
“大人,刺客不是已经抓到了?”那日由自己口述,再由画师描绘出的画像,逼真至极,她不信以锦衣卫的本事,这么长时间了,还抓不到对方。
弯下身,在深深的雪地里逡巡一圈,他也不瞒她:“人是抓到了,可骨头硬得很,问不出什么东西,只能来这里寻找线索。”
“这里能有什么线索?”她也跟着左右环顾,除了雪越下越大,什么异常也瞧不出来。
自打出了那场命案后,这里就很少有人来了,即便一定要经过,也绝不多做逗留,包括周围的商户,酒庄,客栈,摊贩,也都搬走的搬走,关门的关门,歇业的歇业。
加上今日又是大雪纷飞,路途难行,这里就更少有人来了,放眼望去,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