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家铺子都看了一遍,里面全都收拾得干干净净,有一家甚至连家具摆设都清空了,不过有一家例外。”
他果然放慢了脚步,看着不甚在意,眸光却是凝重了起来。
她继续道:“那一家,要不是大门紧闭,瞧着跟正常做买卖没什么区别。”
两人心照不宣,看来这家店铺的主人,走得很是匆忙,连家当都来不及搬走,估摸着只拿了些金银细软,就急忙离开了。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家店铺的主人走得如此匆忙?
“你先回镇抚司。”到了马车近旁,他示意她先上车。
她站在车厢口问他,“大人,你不跟我一起回镇抚司吗?”
“那家店铺的事,我要好好查一查。”说罢,对车夫道:“赵伸,你送她去镇抚司。”
虽然很想跟着他一起去查案,但为了不打搅他,还是老老实实坐进马车。
能有这片刻相处,她已经很满足了。
他有他要做的事,自己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总缠着他,连自己也会厌烦。
况且,她刚才信誓旦旦答应他,会把刺客同伙的事情查清楚,要是完不成,可是要挨三十军棍的。
她可不想屁股被打开花,唯一能避免的法子,就是尽快找出刺客同伙。
可是要怎么查呢?
她现在一点头绪也没有,还是先回镇抚司再说吧。
马车辘辘而行,待到了镇抚司,雪已经差不多停了。
她正要掀帘下车,一道熟悉的清脆嗓音就从车厢外传来:“江大人,我家主子想要见您一面,她就在前面大门旁的石雕下。”
傅琬?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撩开车帘。
“啊?怎么……怎么是你?”果然,站在马车旁的人,正是傅琬。
傅琬看到从马车中走出的她,也是吃了一惊。
周棠梨跳下马车:“小琬,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还以为咱们再也见不到了。”
傅琬却似乎不太想跟她客套,一个劲地往她身后瞅,周棠梨不傻,也看出来了,她是在找江意承。
可她是怎么认得江意承的?她不是最讨厌锦衣卫吗?
“小琬,别看了,大人不在,我一个人先回来的。”
“不在?”傅琬看上去失望极了,“怎么会不在呢?这马车,不是江大人的吗?”隆庆帝姬明确跟她说,这就是江指挥使的马车,堂堂帝姬,总不会骗人。
周棠梨道:“是大人的,只是他有事要办,就先让我一个人回来了。”
傅琬听后,觉得很不可思议:“让你一个人回来?你们做什么去了?江大人怎么会让你坐他的马车!”她从很多人口中打听过,江指挥使有洁癖,从不与他人共乘一辆车,甚至很少与人亲近,尤其是女人。
面对傅琬一连串的问话,周棠梨只摇摇头,并未多说:“总之就是有事情不在,你要找他,可能要等上一阵了。”
“不是我要找他。”傅琬别扭否认:“是我们帝姬要找他,这么大的雪,总不能让她在这里等着吧。”
周棠梨朝石门下的两只巨大神兽雕像看去,果然看到了一名身着浅樱色宫装的少女。
虽然隔得远,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是六年前,与自己交换过吃食的青女。
“镇抚司有规矩,除了锦衣卫的差役,闲杂人等一律不许入内。”她也担心青女,这么冷的天,在外面待一会儿都会冷得牙齿打颤,但锦衣卫的规矩还是要守。
“阿梨,她可是帝姬,皇上的亲闺女。”傅琬加重语气。
“亲闺女也没办法,这是规矩,我不能破坏,连大人自己也不能。”
傅琬又气又急:“阿梨,你怎么这么不近人情!”
周棠梨简直难以置信,有一天,自己竟然会被人说不近人情,“小琬,要不然,你们明天再来吧。”
“什么明天!帝姬出一趟宫容易吗?”
“明天来不了,那就后天,后天若是出不来,那就再找机会。”总之,规矩是万万不能破坏的,自己也没有资格去破坏。
“周棠梨!”傅琬一把拉住她,眼眸通红:“你太过分了,我就这点请求你都不肯答应!你既然这么守规矩,当初为何要与我调换,如果不调换,现在站在这里的就是该是我!”从这辆马车中走出的,也是我!
后面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