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芷榭虽然是江府的一部分,但在周棠梨住进来之前,他从不踏足这里。
算上这一次,他也不过仅仅来了三次而已。
对于这里,他甚至没有周棠梨熟悉,一穿过梅园,就像到了一个陌生地方,连正屋在哪,厢房在哪,书斋在哪,伙房在哪,一概不知。
走过连接水榭与梅园的石拱桥,他立刻嗅到了一阵浓郁饭菜的香气。
快步朝前走了几步,转过廊角,方寸大的花圃前,摆放着一张石桌,两张石凳。
石桌上是几样秀色可餐的菜肴,还有一个小小的酒壶。
他走上前,怔怔看着桌上的饭菜。
心底忽而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情愫,鼻端缭绕着诱人的气味,竟是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目光快速扫视,见桌上只有一双筷子,心下顿时一阵落寞。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简直就像个不懂事的幼童,看到别人拥有的东西,自己也一定要拥有,否则就会不开心。
伸手去抓桌上的酒壶,缓缓凑到鼻端。
没错,就是这股清甜芳香,她还真是丁点也没有给自己留。
一向不喜饮酒的他,竟迫不及待,想要尝一尝这壶中佳酿,究竟是何滋味。
心中鼓动着,就要不顾一切,将这醉人酒酿悉数饮尽时,他听到了浅浅的脚步声。
周棠梨端着一盘西湖醋鱼走出来,便看到江意承站在桌边,目光直愣愣瞧着满桌菜肴,手里还拎着自己最后剩下的那点清酒。
“大人,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从容不迫放下酒壶,将对那满桌美食的觊觎完全掩盖:“刚回来一会儿。”
她抬头看看天色,湛蓝的天空还未完全被黑暗笼罩,这大概是近来这段时日,他回来最早的一次。
“大人找我有事吗?”她放下手里的鱼,在蒸腾的热气里抬头看向他。
没事就不能来吗?不来的话,怎么知道她竟自己在这里开起了小灶。
“是有点事。”不好意思说,自己来这里,就是为了一壶酒的事。
周棠梨在其中一个凳子上坐下,“是急事吗?要不是不急的话,等吃完了饭,我再听大人说。”
的确不急,可吃完饭再说,难道让自己在这里干看着?
“你……这么晚才吃饭。”他睨她一眼,见她已经拿起了桌上的筷子。
她点头,先给自己倒了杯清酒:“是啊,今天回来的有些晚,又给大家都分了酒,耽误了时间。”
好,说到酒了,那他也可以正大光明提及这件事了。“你不知道我这府上有不许饮酒的规矩么?”
她讶然,饮酒的动作也跟着一顿:“大人竟还定了这样的规矩?真是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人生在世,须臾光景,大人却没有尽情放纵的机会,实在可惜。”
他勾了勾唇角,这丫头胆子是越发的大,都敢嘲弄自己了:“放纵也要讲究场合,人生虽苦短,但该守的规矩和教条,也不能废弃。”
“属下谨遵大人教诲。”她很是谦逊的姿态,倒是让他一时没了后话。
“咳咳。”他原地踱了两步,思索着要怎么开口,才能留下和她一同享用晚饭,她却先开了口:“大人用过晚膳了吗?”
“没有。”他立刻回答:“刚回来,哪来得及。”
她笑了笑,指指对面:“那就一起吃吧。”
他自然是一百个好,一撩衣袍摆,便在石凳上坐下。
“粗茶淡饭,大人别嫌弃。”在他坐下的同时,她两手往前一推,他面前便多出了一双碗筷。
刚才怎么没瞧见,桌上实际是放着两双碗筷的?
“你还约了人?”他神情复杂地望着面前的空碗筷。
“没有啊。”
“那你怎么摆了两副碗筷?”
她笑着,低下头去:“习惯了。”前世坚持了几十年的毛病,一时半刻还改不过来。
他深深凝视着她,虽答应得很好,终究还是瞒了自己太多的事。
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吃饭的时候总摆两副碗筷,摆给谁的?
他也不想问,她若想说,自然会说。
反正不管是摆给谁的,现在是自己用了,那人也只有干羡慕的份。
“大人多吃点。”她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