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寿殿内有几个宫人正在洒扫，一切都与平常无无异，看不出差别。

当江意承出现在大殿门口时，几个宫人愣在那里，也忘记了手边要做的事情，只手足无措的看着他，以及他身后包括周棠梨在内的几人。

有个宫人反应很快，立马道：“都傻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见过江大人！”说着，自己先跪了下去。

其余人听后，也纷纷跟着跪下请安。

江意承微微扬了扬下巴：“都起来吧，去忙你们的，我进来看看，不碍你们的事。”

他态度亲和，语声温柔，可几人依旧跪在地上，尤其为首之人，更是满脸惶惶。

兴许是锦衣卫的名号实在太过响亮，他又恶名在外，哪怕做出再平易近人的模样，都叫人无法信服。

可身在此位，原本要的，就是人们的敬畏，而非爱戴。

他也不再多说，带着人迈进了大殿门槛。

空****的大殿，唯有在举办宴席的时候，才会显出些人气来。

此刻大殿内阴阴沉沉，每走一步，就有清浅的脚步声随之回响，像是最深沉幽怨的呢喃。

就在前不久，有两个人的生命，在这里流逝。

光可鉴人的地面，早被宫人们打扫得干干净净，再也看不出当时任何惨烈的痕迹。

仿佛这里，永远都是这么得光鲜亮丽。

停下脚步，江意承吩咐：“所有人分散开来查看，定要仔细，不可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众人应是，开始分散开搜查。

江意承沿着脚下的地砖，慢慢朝前走着，目光也一瞬不瞬，盯着最为阴暗的角落。

如果有什么证据，应该早就被清理干净了，但那人不可能面面俱到，总会留下些什么。

蓦地，他目光一凝，弯下身，从一个夹缝中，取出一截残破的纸笺。

纸笺破的厉害，周围全是焦黑的痕迹，应是持有之人本打算用火烧毁，却不知怎的，留在了这么一小片。

他借着殿内昏暗的光，仔细辨认纸笺上的字，隐约可看到太子，登基，高官厚禄等字眼。

他不动声色，将纸笺揣进了袖中，继续四下查看。

“好刺鼻的味道。”另一边，传来周棠梨的嘀咕声。

他想了想，慢慢靠过去，漫不经心问：“什么味道？”

“我也不清楚，就是……类似咱们大年夜晚上，放的烟花的那种味道。”

一说起大年夜，他的心，又开始轻轻震颤起来。

那简直是自己这辈子，最难忘的一个夜晚。

但凡想起来，就叫人欢喜鼓舞。

她却没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轻轻耸动鼻子，脸上满是奇怪：“这边味道好像浓了些。”

他深深吸气，仔细辨别空气中的味道，却什么也没闻到：“有吗？我感觉不到。”

“当然有啊，你再仔细闻闻。”她拽了他一把，伸手指着前面：“就这里，用力吸气。”

他照她所说，再次深深吸气，隐约好似闻到一股类似火药的气味。

就在这时，去查那日宴上自杀宫女身份的番役回来了。

“大人，属下已经查明白，那名宫女不是临时安插进来的，她从十岁起，就在宫里做事，到现在为止，已经有十二年了。”

他听后很诧异，竟然不是临时安插的刺客？这么一个在宫里做事足足有十多年的老人，怎会做出突袭皇帝的事情来？

简直匪夷所思。

“她还有其他亲人么？”他随口一问。

结果番役的回答叫他更为惊讶：“没有，她自小无父无母，宫中案卷上记载，她的家人全部死于一场疫病，是前锦衣卫指挥使，将当时无家可归的她，带入宫中。”

前锦衣卫指挥使？杜准？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现指挥使，就这样站在那里，脸上露出任谁都能瞧出的震愕。

不过这震愕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他就恢复了惯常的淡漠，对那番役道：“此事容后再说，你且过来，闻一下这边是否有火药的气味？”

那番役听命走过去，仔细辨认了一阵，道：“好像是有火药的气味，但是，万寿殿怎么会有火药味？”

是啊，万寿殿怎么会有火药味？他也觉得奇怪。

“大人您看。”另一名番役突然出声，半蹲着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