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几天的陆路后,江意承决定改走水路。
周棠梨上辈子活了几十年,却没有坐过一回船,感觉很是新奇,从一登上船开始,就站在甲板上,举目远眺。
江面辽阔,一眼望不到边,夕阳的光芒洒落,仿佛为整个江面镀上了一层金色。
一时间,心中烦忧尽数褪去,只想尽情欣赏这难得的美景。
比起她的悠闲舒适,裴言就惨多了,从起锚开始,他就一直在晕船,吐的昏天黑地,整整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
看了一会儿风景,觉得还是去看看裴言比较好,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为了修儿,才不得不受这些罪,她总不能只顾着自己开心,完全不管裴言。
下到船舱,轻轻敲了敲裴言房间的门,好半晌里面才传来裴言痛苦的声音:“请……请进。”
她推开门,一眼就看到趴在床边,一副要死不活模样的裴言。
早上登船前他还是容光焕发的样子,此刻却是脸色苍白,嘴唇发青,看着要多惨就有多惨。
她很是愧疚:“裴公子,你没事吧?”
裴言勉强直起身子,“还好,就是……就是头晕的厉害,老是觉得恶心……呕……”他连忙转过身去,捂住口鼻。
她拿起地上放秽物的桶子,走到他跟前,拍了拍他的脊背:“你要是难受得厉害,就躺一会儿吧,觉得好些了跟我说,你不能一整天都不吃饭。”
他看她一眼,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桶,“没事,你别担心我,你也累了一天,快去休息吧。”
实在觉得太丢脸了,不想让周棠梨看到自己现在这幅狼狈至极的样子。
她并没觉得有什么,将端来的一盆清水放在他面前,绞了帕子递给他:“我不累,虽然连着赶了几天路,但我每天休息的还算不错,不像你,最近为了修儿,也一直在操劳,现在还跟着我一起来受罪。”
他低着头,小心翼翼接过她递来的帕子:“对不起,是我太没用了。”
换了以往,她或许还会挪揄两句,但看裴言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怜了,也就不忍心再说什么:“晕船这种事,也不是你自己能决定的,不过你身为大夫,难道没有任何能缓解的法子吗?”
裴言一天都没吃东西,吐也吐不出什么来,现在不过是在干呕罢了,他痛苦地闭着眼睛,强忍一阵阵涌上的恶心感:“那些法子我都试了,对我没什么用。”
“几个土方子你试过吗?”
他摇头:“什么土方子?”
“我以前听我娘说,拿生姜贴肚脐,可以缓解晕船的症状。”
裴言对此表示嗤之以鼻:“哪有这么简单,都是道听途说罢了。”
“简单是简单,但没准有用呢?”
裴言想说不可能,但有一阵恶心感袭来,再也说不出话来。
看他这么难受,周棠梨也没别的能做,只有去找块生姜来,试试那个土法子。
“你等我,我去去就来。”说完,就去找生姜了。
作为一种做菜的调料,生姜并不难找,船上的厨房就有不少,切了几片新鲜的生姜,用小碟子盛着,拿给了裴言。
裴言看着碟子里的生姜,满眼的不赞同,周棠梨才不管他赞不赞同,他虽然是大夫,医术了得,但没有人是无所不能的,他治不好自己的晕船,那就必须听她的。
“把衣服撩起来。”
这句话,把裴言吓得一激灵:“干、干什么?”
“我不是说了吗,把生姜贴肚脐上,可以缓解晕船。”
裴言还是摇头:“这怎么会有用,还是算了,我躺一晚上,也许明天就好了。”
“那要是好不了呢?”看他现在的样子,简直跟病入膏肓的人没什么区别了,谁能想到医术了得的神医,竟会败在晕船上。
“会……会好的,再说,我们也不是一直都在船上。”
她十分没有同情心的接了一句:“我刚才问了,我们至少还要坐十多天的船。”
听罢,裴言脸色更差了。
“别磨叽,试试又没什么损失,没有效果就算了,再想其他法子。”她见他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索性伸手去拽他的衣摆。
裴言吓得连连后退,但他折腾了一天,浑身一点力气都没了,根本推不开周棠梨。
“裴公子又不是小孩子,这点事哪需要你来代劳。”冷沉中带着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