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等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江意承这才开门走了出来。
她连忙问:“怎么样,裴言好了些吗?”
他瞥她一眼,对于她这般关心裴言,感到十分不满:“怎么?他要是还难受,你打算怎么办?”
这倒是问住她了,自己又不是神仙,更没裴言那出神入化的医术,最多只能想个土法子,帮他缓解不适,若是没用,她也只有干着急的份了。
“他要是真遭不住,我就陪他走陆路吧。”
“那要多久才能道滇南?你不为你弟弟的病着急?”
“急啊,可急也没用。”
想到这几天来,她总是时不时出神发呆,为亲人的病而着急担忧,心中一软,道:“放心吧,我以内力暂时封住他几处穴道,这几日不会再有晕眩恶心的症状出现。”
果然,任何事只要他出手,就都能迎刃而解。
“太谢谢你了。”
“不用谢。”他语气淡淡,嘴角却不自禁牵起:“要是真觉得愧欠了我,就去给我泡壶茶,再给我揉揉肩,捶捶腿什么的。”
她自是欣然接受,“好,明早天一亮,我就去找大人。”
“何必明早?”他抬抬下巴,示意她跟自己过来:“现在就可以。”
她迟疑了一下,才跟上去:“这样不好吧。”
“哪里不好?”
“大人刚才不识说男女授受不亲吗?这么晚了,我去大人房里,孤男寡女的,怕是有人要说闲话。”
没想到竟被自己说过的话摆了一道,他哭笑不得:“你去裴言屋里时,怎么不怕人说闲话?”
他很是愤懑,声音都严厉了几分,她却很是惶然,不知该怎么回答。
去裴言那里,是因为她根本不在乎,也没想那么多,他就不一样了,万一真叫人误会,她怕他没法解释。
看她迟迟不语,他更是懊恼:“裴言对你有恩,这一点不假,但你想报恩,可以用别的法子,没必要搭上自己的名声。”
她很顺从,没有反驳。
可她越是这样,他心里越是烦闷,“只要对你有恩的人,你都这么在乎?”
“那肯定啊。”这种事没必要骗人,要是连恩人都不在乎,那还算是人吗!
“怎样才算有恩?”他问。
他问的好奇怪,她想了想道:“当然是帮过我的人,都算是对我有恩。”
他心里好受了一些:“这么算来,我对你也算是有恩?”
“对啊,大人也是我的恩人。”
他越发满意,轻轻扯了她一下,将她拉进一个无人注意的小角落:“你一般都是怎么报恩的?”
她眨着眼,越发觉得奇怪了,这都什么问题:“全心全意对那个人好,对那个人的亲人好,这是我唯一能做到的。”
苏老太太对他们一家子都有恩,所以她无论如何,都要保小槿平安无事。
“你有没有想过,用其他方式报恩?”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想要听到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总觉得那答案呼之欲出,却希望是由她亲口道出。
她认真思索了一下,“给钱算吗?”
他一噎,没看出来她还挺现实的:“给钱当然算,但你钱够多吗?够偿还欠下的恩情吗?”
这打击还不是一星半点,他总是能很快让她认清现实,瞬间气馁:“你这么一说,好像我真的身无长物,连报恩都报不起。”
“那也不一定。”他替她打气。
“那你说,还有什么法子?”
“比如说……”他突然顿住,看着她求知若渴的眼神,强行将后面的话咽回去:“你自己去想吧,不要所有事都让我来提醒你。”
正认真聆听的她,没想到竟等来这么一句,这回换她一噎。
“以后有什么为难的,尽管跟我说,我帮你一件,对你就多一分恩情。”他仔细交代着:“不要怕麻烦,也不要怕亏欠,欠一个人的总比欠很多人的好还,尤其我这个人还特别好说话,还不贪图钱财,你要报恩,也会非常简单。”
他说的头头是道,还真是找不到一点能反驳的地方来,而且想想,还觉得甚有道理。
“好了,今天也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往后有的是时间给我奉茶倒水。”他大摇大摆走了出去,看样子心情还不错。
她却被他给弄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