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雪覆盖的深山,江意承知道,那个恶贯满盈的老家伙,定然还没有走远。
被他囚禁虐待的,绝不仅仅只有明酒婳。
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西陵发生那样的巨变后,他和明酒婳便走散了。
因为不想连累无辜之人,他将钟堰和龚贤包括明酒婳,全部遣走。
但钟堰不肯独自逃命,即便后面才赶来,也坚持留了下来,最终为保护自己死在了乱箭之下。
后面自己跌下是山崖,命悬一线,那时候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隐约中好似听到过明酒婳的声音还有她的哭泣,后面就什么也不清楚了。
那时候的真的伤的太重,他曾一度以为自己根本活不下来,双腿俱断,身中剧毒,连人参雪莲,都救不了自己的命。
是前任锦衣卫指挥使杜准找到他,将奄奄一息的自己从山涧里背出去,并秘密藏于一处偏远山村,寻医救治。
他的腿以及身上的毒,一般的大夫根本治不了,当时,好几个大夫都下了结论,说他一辈子都只能卧床,再也站不起来,身体的余毒,也会时不时发作,生命在一次次的折磨中,最多再维持十年。
好在他命不该绝,遇到一个云游到此的医者,那人医术高超,竟然将他的腿以及身上的毒,都治愈了,虽然治腿的过程不怎么美好,要将长歪的腿骨一根根打断,再重新接驳,但不管怎么样,自己又重新站起来了,经脉也没有受损,可以继续练武。
本以为过了这么多年,自己换了身份,入朝为官,明酒婳也该忘了曾经的事,安心过自己的日子,谁知竟会在这样的情形下再遇。
看到她那一身的伤时,他恨不得将伤害她的人一刀刀砍成碎片,可他不能,不能因为见到故人就失了分寸,露了马脚,即便是面对周棠梨。
可他也无法做到漠然置之,那个人,想起来就恨不得抽其血扒其皮,让他生不如死!
该做的事情,必须趁现在做了,免得到时候再无机会,后悔莫及。
根据经验,这样的山林里,必然有各种各样的猛兽盘踞,那人既然在山上住了不少时日,想来对这里的情形也是了若指掌,必然不敢贸然进入猛兽的地界,这样的话,寻找的范围就小了很多。
果然,没多久,就找到了对方的藏身处。
“出来,都给我出来!磨蹭什么!”一个山洞前,身形佝偻的人手里拿着一根儿臂粗的木棍,不停驱赶里面挤成一团的几个姑娘。
姑娘们又哭又喊,因为害怕,而紧紧抱在一起。
“再不给我出来,我就打断你们的腿,扒光衣服去喂野兽!”老者狰狞着大喊,手里的木棍一下下,砸在姑娘们的身上。
“不要打了,爹,我们听话,不要打我们了,也不要把我们扒了衣服喂野兽!”为了不继续挨打,姑娘们哭着祈求。
“那还不赶紧给我出来!”老者啐了一口:“多管闲事的王八蛋,害死老子了!没办法,咱们得换个地方,要是被人发现,你们一个个的,都得被关进兽圈,打个半死,这世上坏人这么多,只有我能保护你们!”
真是开了眼界了,明明施暴人,却义正言辞把自己宣扬成惩恶扬善的英雄,简直令人恶心。
“快,给我爬出来,再磨叽,小心我——”再一次扬起手中木棍,没等落下,就洒落一碰鲜血,老者愣愣看着落在地上的一只手臂,好半晌没反应过来。
紧接着,另一边的手臂也被削了下来,知道这时,绝大的疼痛才传来,他惊恐地嘶叫起来,在地上费力的爬着:“别,别杀我,别杀我……我不想死,不想死……”
刀光闪过,身后的人却没有半点犹豫与怜悯,再一次,将他的一条腿斩了下来。
他只能像条蛆虫一般在地上来回扭动,他知道自己完了,彻底完了,甚至连哀求的机会都没有。
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伴随着最后一条腿也被斩断,他连徒劳的扭动都做不到,只能大张着嘴,如一条缺氧的鱼大口喘气。
两只精致的靴子,出现在面前,他想抬头,但没了双臂做制成,脑袋像是有千斤之重,根本抬不起来。
“别……别杀我……被……”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极度的恐惧,让他只能来来回回重复这两句话。
“都出来,伤害你们的人,已经再也无法伤你们一根汗毛。”江意承居高临下,看着趴伏在一片血泊中的人,眼神如看一只蝼蚁,他并不是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