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槿!”周棠梨很生气,他这番话也太伤人了。
“怎么?你心疼了?”苏木槿也很生气,她何时这样维护过自己?六年的朝夕相处,竟抵不过这个才相识了一年的人。
他真是觉得要被气死了,从小到大,从没有这么气过。
可最让他生气的是,即便自己已经这么生气了,却还是要帮她救他。
“这个先给他服下,能撑一会儿,不至于血脉逆转而亡。”他取出一个药瓶,递给周棠梨。
周棠梨半信半疑:“这是什么?”
“凝神丹。”他意简言赅:“从二皇子那里得来的好东西,总之能救他的命就行了,你要是不信,就还给我。”
“我当然信。”她二话不说,拔出瓶塞,倒出里面的药丸,给江意承服下。
苏木槿不悦哼哼:“你倒是果断,不怕我给的是毒药?”
“小槿,你不会的。”
“我不会什么?我就是个坏人。”
“小槿,我们一起长大,我了解你。”服下药后,江意承的状态,果然好了许多。
苏木槿一窒。
是啊,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这份情谊,谁都比不得。
可听她这么坦率的说出来,心里,不由得弥漫过一股深深的悲凉。
“有人来了。”气息平稳后,江意承立刻察觉到不远处的动静。
“先找个地方躲起来。”为避免引起事端,还是先躲一躲比较好。
江意承摇头:“来人脚步很快,已经很近了,来不及。”
正犹豫该怎么办时,苏木槿当机立断,走到两人身边:“跟我过来。”
这个时候,周棠梨只能相信苏木槿,也愿意相信苏木槿。
“周棠梨,我知道你在这里,别躲了!”伴随着脚步声靠近的,还有傅琬的高喝声。
她回头看了眼,停下脚步,“小槿,你先带他躲起来。”
苏木槿不依:“不可以,来人一看就不怀好意,留下你一个人,这样太危险。”
“你就听我的吧!”她急道:“傅琬就是冲我来的,我要是躲起来,反而适得其反。”她推了两人一把:“我大哥好歹也是金吾大将军,我又没触犯宫规,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她拿我没办法的。”
没有办法,苏木槿只能先照她说做。
两人刚走开,傅琬就火急火燎赶了过来。
周棠梨以余光朝身后的月洞门看了眼,还好,有几株灌木遮挡,傅琬应该什么都没看到。
“周棠梨,你果然在这!”傅琬身后该跟着两个小宫女和小太监,看来是有备而来。
周棠梨平静问:“你找我?”
傅琬不停地在她身后逡巡:“人呢?”
她假意不明:“什么人?”
“江意承啊。”
“你找他?”她还是迷惑的样子:“那你可来错了地方。”
“谁说我来错地方了,我刚才一路追过来,有不少人看到你们同往这个方向来了。”
“是吗,我没注意。”她说着,便要越过傅琬离开。
傅琬却错后一步,挡住了她:“真不明白,那么精彩的一场戏,怎么会有人不喜欢看,还中途离席了,难道是触景生情,受不了了?”
“我管他精不精彩,不想看就是不想看。”她说完,再次越过傅琬朝前走去。
傅琬却不依不饶,命跟随自己来的两个宫人,将她拦住:“其实是丞相要见江意承,你让他出来,既然不在乎那场戏,又何必躲起来。”
“丞相?”她眯了眯眼,看傅琬如此趾高气昂,原来竟是投靠了寇旭,她嘲弄一笑:“哦,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是汪公公打发你来的。”
傅琬现在已经换了更有势力的靠山,不愿再提及有关汪枞的任何事,虽说是自己主动的,但那毕竟是一段不堪的过往,“汪枞一个阉人,有什么资格命令我,我有能力,丞相看重我,愿意提拔我做女官,怎么,你嫉妒了?”
“是啊,我嫉妒得很,比起在锦衣卫当值,去尚宫局做个女官,才是最好的归宿,可惜我大哥没这个能力,还是丞相厉害。”既然她这么想让她夸她赞她,那就如了她的愿。
傅琬也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我不比你差,你有你大哥,我什么都没有,一切都只能靠自己,如今我终于出人头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