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琬先是一愣,随即讳莫如深地笑了:“周棠梨,你是怎么怀疑到我身上的?我杀檀芸?我为什么要杀她?”
周棠梨看着她,眼里满满都是不信。
随即傅琬收了笑,抬起一只手,捂在唇边,用极小的声音凑到她耳边:“檀芸要将我从帝姬身边赶走,无非就是我打了几下那个不听话的傻皇子,我都认错了,她还那么咄咄逼人,你说,她这么坏,就想看我倒霉,这种人,不该死么?”
周棠梨浑身一颤,用难以置信地目光看着傅琬。
她震惊的并非檀芸果然死于傅琬之手,而是傅琬竟然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反而认为檀芸是十恶不赦的恶人,活该殒命。
如此看来,自己在她眼中,定然也是这般邪恶龌龊之人吧。
“周棠梨,江意承在哪。”傅琬再次露出笑意,那笑容昭示着胜利于畅快:“你不要不识好歹,我做好了这件事,寇相就能救我离开火坑,让我真正得到重生,为了这个目标,我可以不惜一切,你还有你大哥,有你的娘亲,有你的弟弟,你不要什么都想要,保护好家人才是重要的,你说是不是?”
傅琬很会挑人的软肋,但很可惜,她周棠梨生来脾气倔,认定的事情绝不妥协,“我不知道他在哪,你可以去别的地方找。”
“周棠梨,我对你已经够仁慈了!”傅琬突然尖声大叫起来:“你就是爱与我作对,凡事都看不得我的好!我真是受够你了!我再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我要去皇上面前告发你,这一次,你死定了!”
宛若诅咒般的话语,直到傅琬离开,还回响在脑海里。
“阿梨。”苏木槿不知呼唤了多少回,她才恍然回神。
“傅琬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她总觉得很不安。
苏木槿安慰,“她就是吓唬你,别管她了。”
也许是自己想得太多了吧,同样的话,傅琬以前也说过,可能真的是气急了,所以才说那些话吓唬自己。
“小槿,你跟我说实话,你投靠二皇子,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突然想起自己今天进宫,原本就要寻机向小槿询问真相。
苏木槿看了眼她身后的江意承:“我不是说过么?无非就是给自己挣个功名利禄。”
“真的吗?”她挪动脚步,让苏木槿的视线,无法从自己脸上移开。
像是被看穿心思般,苏木槿将视线调往一旁:“当然是真的,不然你以为呢?”
她没有拆穿他:“小槿,我一直拿你当朋友,当家人,苏家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若真有什么难处,一定要告诉我,我不希望你在这件事上对我有所隐瞒。”
“我哪有瞒你……”
“小槿,你记住,我们永远是家人,你的仇人,也是我的仇人。”她郑重地打断他。
他想说,我的仇人就是江意承,是锦衣卫,可话到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的眼神让他无法再说一句谎话,仿佛之前的所有指责与隐瞒,对她都是一种亵渎。
“赶紧回席上去,寇旭可不是好惹的人,再被抓到把柄,可没有人再来解围。”他顺势转移了话题。
周棠梨也不再追问,对江意承道:“你想个办法出宫,我和小槿先回宴上。”
“你们先走,我随后跟上。”
“你这个样子,还要回去吗?”
苏木槿跟腔:“他必须回去,不回去,只怕麻烦更大。”
“走吧。”他指指前方,算是默认了苏木槿的话。
她仔细想想,苏木槿说的有道理,江意承这个时候离开,反而给了寇旭诬陷的借口。
回到宴上,一切如旧。
那场意有所指的戏已经唱完,舞姬们翩翩起舞的曼妙身姿,吸引走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似乎再也没有人,能够记起刚才那场戏曲里的任何内容。
周棠梨回到席位上之前,看到傅琬似乎正在和于氏交谈着什么,她隐约觉得不妙,待傅琬离开后,她连忙向于氏问:“娘,刚才那位姓傅的姑娘,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于氏笑笑道:“她说和咱们是老乡,之前和你同为待选秀女,那时候你帮了她很多,她今天见到我,就特意来道一声谢。”
她表示狐疑,真的只是这样吗?想到刚才傅琬临走前说的那番话,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以傅琬的性子,接近于氏,绝对不会是只为了特意道声谢。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