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见到熊文时既不惊慌也不行礼,只是慢条斯理地抚着案上的琴弦。
“右相造访,莫非是要听老朽弹一曲《黍离》?”老者拨琴弦,琴音叮咚。
“百里公倒是有雅兴。”熊启面无表情地挥手,锐士立刻散开搜查。
老者面露怒色,却不吭声。
冷笑着,就等着看熊启什么都搜不出来的狼狈模样,等着熊启给他一个说法。
片刻后,有人从地窖中拿出一个木匣。
掀开匣子,里面赫然是制式弩箭和带着“嬴”字暗纹的剑柄。
老者的冷笑僵在脸上,继而怒发冲冠,怒吼道:
“熊启!你好大的胆子!你呜呜呜!”
两名锐士捉住老者双臂,反绑在后,熊启恶狠狠地把一团破布塞进老人口中。
右丞相俯身捡起一支弩箭,箭簇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百里公。”熊启脸贴在老者面前,狞笑道:“我请你去相邦府抚琴。”
————
数日前,邯郸。
赵王宫,赵王偃寝宫。
李玑跪在阶下,衣衫上的雨水在白玉地砖上汇成一小洼。
赵王偃斜倚在案几后,手里把玩着一枚玉璧。
殿内看殿外,眼神冷如冰。
“你说秦国现在内忧外患?”赵王偃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讥诮,“那为何上次五国伐秦,最后灰头土脸退兵的是我们五国?”
李玑保持着恭谨的姿势,为了那个没有政治头脑的儿子:
“彼时秦国有吕不韦坐镇朝堂。
“如今吕不韦已死,秦将死伤殆尽,秦军人心涣散。”
他从怀中取出一卷帛书,双手呈上:
“王上,玑已查明。
“庞公确是秦长安君嬴成蟜所杀。”
赵王偃终于直起身子,接过帛书扫了几眼,忽然冷笑出声:
“所以你子擅自调兵北上击胡,就是为了等这个机会?”
李玑沉默不语,额角青筋却跳了跳,他真是见不得蠢人。
一旁的相邦郭开适时插话:
“王上息怒。”
赵王偃嗤笑一声,将帛书扔回李玑面前,起身踱到窗边。
雨中的邯郸城灯火阑珊,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
“去魏、韩、楚、齐、燕。”他最终说道:“抗秦一事,不该是我赵国一国。”
他自诩是个贤明的君王,他分得清国事、私情,哪个大。
————
燕国,蓟。
东北的雪,化的总是比其他国家要晚一些。
燕太子丹站在宫门外,穿着玄色大氅,踩着余雪,身寒而心热。
他望着宫门上悬挂的红色灯笼,终于不是那压抑的黑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