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章:熊启之心,李玑厌蠢。燕国余雪,为血染红(4 / 6)

nbsp;燕国,他终于回来了。

    “太子,王上已在兰池宫设宴,专候殿下归来。”内侍的声音将燕太子丹从思绪中拉回。

    燕太子丹微微颔首,迈步跨过那道一尺高的朱漆门槛时,靴底碾碎了薄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兰池宫。

    炭火将殿内烘得温暖如春。

    燕王喜高坐上首,身侧是一个燕太子丹不认识的人。

    燕太子丹的目光在那人腰间扫过,在那块雕着赵国王室图腾的玉佩上停留了一瞬,神情微凝,随即恭敬地向父王行礼:

    “儿臣拜见父王。”

    燕王喜哈哈大笑,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

    “我儿在秦国为质多年,倒是越发沉稳了。

    “来,坐到为父身边来。”

    太子丹缓步上前,在距离燕王喜三尺远的席位上跪坐下来。

    这个距离既不失礼数,又恰到好处地显示了他的小小不满。

    侍者奉上温好的燕酒。

    燕太子丹单手接过,捧在掌心,并不饮用。

    “丹儿,这是赵使,早便来此,来见过。”燕王喜笑着介绍。

    殿内霎时安静下来,连炭火燃烧的噼啪声都清晰可闻。

    燕臣的脸上大多浮现屈辱之色,眼角余光皆落在燕太子丹的身上。

    燕太子丹缓缓抬头,目光从赵使志得意满的脸上扫过,最终落在父王身上:

    “儿臣不想见。”

    燕王喜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太子丹将酒樽放在案上,青铜与檀木相击,发出沉闷的声响:

    “李牧率军犯我边境,夺我城池。

    “如今我们不但不奋起反抗,反而要割地求和?

    “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

    “起视四境,而赵兵又至矣!”

    “放肆!”燕王喜猛地拍案而起。

    案上的酒樽被震翻,琥珀色的酒液泼洒在太子丹的衣袍上,晕开一片暗红。

    “燕国的王是我不是你!”他吼着。

    燕太子丹不闪不避,任由酒液浸透衣衫。

    他平静地注视着暴怒的父王,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父王可还记得,三年前送儿臣入秦为质时说的话?”

    燕王喜一怔。

    “父王说:‘为了燕国,委屈你了’。”太子丹一字一顿地重复着,眼中泛起血色:“儿臣在咸阳为质三年,受尽屈辱,每日醒来皆不知能活到明日!”

    赵使叫做赵穆,乃是赵国王室子弟,其嗤笑一声,并不相信:

    “太子此言差矣。

    “秦燕交好,何至于此?”

    确实夸大其词,将在秦国生活说的过于凄惨的燕太子丹突然转向赵穆,目光如刀:

    “这里是燕国!没有赵人说话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