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每念一个名字,殿中温度似乎就降一分,待五个名字念完,已有朝臣不自觉拢紧了衣襟。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此事参与氏族何止五个?谋划刺杀王龁而没被点名的老秦贵族面色阴沉、心情略沉,等着少年报自己氏名。
少年住口,缓一口气,道:
“便是这五人了。”
参与却没被点到氏名的老秦贵族双眼放大,没了?我呢?
他们不相信百里盛会帮他们隐瞒,没有人能在秦国酷刑下不说实话。
被点到氏名的老秦贵族不住地拿眼神看孟暗、西山,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可有证据?”赵太后追问,投射下来目光冷如冰霜。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问案、定罪,要想不留把柄,就不能太过草率。
嬴成蟜应了一声“有”,传唤百里盛,还拿出了在百里盛供认下找到的凶器,以及传唤那些安置在城外庄园假扮成庄户人家的死士。
死士被押上来时,身上还带着麦秸碎屑,显然是从打谷场直接提来的。
人证、物证,少年一样不缺。
停职在家许久的熊文、熊启面面相觑,这不都是他们查出来的吗?不是说这些是屈打成招不做数吗?这是作甚?你不是说这不合秦制吗?
性情稳重的熊文讶异居多,酷似华阳太后的熊启则是悲愤居多。
我不能做你能做,这也太竖子了吧!
孟暗、西山这两个老秦贵族首脑淡定观望。在他们耳中,少年拿出来的人证物证和背出来的法令词条都没有意义。
秦国的法令,是为了管理那些贱民,维护社会稳定的,而不是用来限制他们这些秦国真正主人的。
一个氏族的生灭兴衰,绝不是看其触犯了几多秦律,而是看其作为,看其对手作为。
政治在通常情况下是交换,而不是杀戮。
仅次于两相的御史大夫隗状半眯着双眼,等待这冠冕堂皇的摆事实讲法令情节快些过去,赶紧进入正题。
大殿四角的香炉青烟笔直上升,在触及横梁时才四散开来。
问答沟通流畅的长安君、赵太后对群臣反应视而不见,沉溺在自我世界,说着讲那只对百姓有用而对贵族无用的法令。
一刻有余,两刻不足,王龁被刺杀一案的案件事实全部浮出水面,王龁正是被带上朝堂的囚犯百里盛和其他四人所密谋刺杀而死。
当少年下定结论的声音落下,群臣皆精神一振。
废话说完了,重要的来了。
然而。
赵太后凤目一眯,身子往后一靠,又白又嫩的手掌在空中一挥而过:
“先王有言在先,敢行刺者死。
“既然如此,那就照先王说的办吧。
“参与者处死。
“枭首,不留全尸。”
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自堂上响起,这对吗?这不对吧!这太疯了点吧!真拿贵族当贱民啊!为安武将之心就拿老秦贵族开刀啊!
这些时日一直人人自危,这次上朝都一反常态没有打闹,沉默如一片深海似的武将们面色一动,像是顽石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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