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该隐』—(2 / 4)

金属与血肉撕裂的创口飞速弥合。

斯库拉凹陷的胸甲如同记忆金属般发出沉闷的金属呻吟,一点点向外鼓胀、恢复原状,那些粘稠的黑血如同拥有生命,顺着涌出的轨迹倒流回他体内;

亚历山大身上可怖的伤口边缘,肌肉与皮肤纤维如同快速生长的藤蔓,疯狂地交织、愈合,喷溅的血迹被无形的橡皮擦抹去……时间在他们身上倒流,创伤被强行抹除。

最后,是展开。

那股压缩到极致的力量骤然释放。

空间恢复了正常流动。

悬停的血滴落回地面,尘埃继续飘散。

但地上那三具残破的身躯已然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亚历山大、维纳斯和斯库拉,完好无损地并排躺在地上。

他们身上的作战服光洁如新,破损处不复存在,连一丝褶皱都熨烫得平整。

维纳斯断裂的手臂重新连接,肌肤光洁,仿佛从未受过伤害,胸口平滑,只有微微起伏证明着生命的存在。

斯库拉凹陷的盔甲恢复了冷硬的流线型轮廓,口鼻干净,再无一丝黑血的痕迹。

亚历山大胸膛平稳地起伏,昏迷的脸上连擦伤都消失无踪。

他们三人如同被最精密的传送装置重新投放,姿态甚至带着一种被刻意摆放的、近乎僵硬的整齐。

乌的眼虹膜微微收缩,他“看”着这神迹般的景象,近乎生理性的厌恶——那是他灵魂的本质对这股强行扭曲现实、玩弄存在规则的力量最本能的排斥。

空间恢复了流动,尘埃继续飘落。

那三具并排躺卧的躯体,胸膛开始平稳起伏。

完好无损的亚历山大眉头微蹙,似乎即将从昏迷的深渊挣脱。

维纳斯断裂的右臂连接如初,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皮肤光洁得如同从未沾染过血腥。

斯库拉凹陷的胸甲光滑冰冷,口鼻间只余平和的呼吸气息,再无半分污浊黑血的痕迹。

那是对存在本身被强行“折叠”又“展开”后残留的异常能量的无声恐惧。

乌的灵魂被迫感受着这超越常理的“神迹”背后,令人心悸的维度涟漪。

以乌的感官来感受的话,只能用“折叠,收缩,回放,展开。”来形容。

乌不自觉的跪倒在地,呆呆的张着嘴望着天空,头脑一阵昏沉。

“哦,对了,还有一只……”

该隐咧嘴一笑五指一张,空间像是被拉伸到极限一样破裂,露出混乱不堪的不可名状的,真实的“空间”……

…………

过去多久了?

温斯顿不知道……

时间仿佛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了……

永恒的静默,如一张无边无际的黑色丝绒,将我温柔地包裹。

它淹没了声音的痕迹,吞噬了光线的存在,甚至抹平了时间自身的流淌。

我——温斯顿——悬浮在这片绝对的空无之中,一种奇异的安宁感如同暖流般缓缓浸透我每一条神经末梢,每一寸疲惫不堪的灵魂。

这里是空间之外,万物法则的尽头,也是我为自己选择的、无与伦比的终局……

在米歇尔提出这个方法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

像是赌气又像是对于自己不能安慰好友的愧疚与谴责……他选择了『沉默的认同陪伴』……

但……这也算是个好结局,不是吗……?

本来以为被空间波动淹没那一刻就会死亡……

死亡?

不,它比死亡更加纯粹,更加彻底。

那感觉如同身体里最后一点盐分,终于溶解于无垠的海洋,彻底失去了边界,再无“我”与“非我”的区分。

意识如同一盏行将熄灭的油灯,灯芯即将没入最后的灯油。

我任由这感觉蔓延,心底深处却涌起一股磅礴的、近乎神圣的释然。

克莱伊曼切尔,我的灯塔,我的家,我的全部意义所在……终于,我完成了对它的忠诚,也完成了我对于友情的诠释,直至这永恒的放逐。

就在意识的微光即将彻底融入这片绝对虚无的前一刻,眼前的黑暗,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搅动。

或许别人觉得我蠢吧……但那又如何呢?我与我的挚友完成了任何人都不可能完成的壮举!

虎口夺食!从『超能研究所』抢夺几乎完整的影响深远重大的研究成果!

深邃的墨色无声地旋转、流淌、凝聚,幻化出一片璀璨的星海。

不,那不是宇宙的星辰。

它们闪烁的光芒带着记忆的温度和重量,那是克莱伊曼切尔!

是我为之燃烧了整整一生的组织,是我灵魂深处烙印的图腾,此刻正以恢弘壮丽的图景在我面前徐徐展开。

……死前的幻灯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