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斯顿不由的苦笑……
他看见了他最初的模样,他他的野心如同地底暗河,汹涌却无声,誓言要在这片被遗忘的角落里,留下自己的名字与事迹!
手指扣下扳机的瞬间,后坐力清晰地传递到肩胛骨,目标倒地的沉闷声响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短促而干脆。
那一刻,指尖残留的冰冷金属触感和空气中弥漫开的、铁锈般淡淡的血腥气,成了我踏入这幽暗世界的成人礼。
星图流转,更多光点燃烧般亮起,勾勒出组织在刀尖上蹒跚前行的轨迹。
记忆的画面变得凝重而急促。
他坐在那张象着权力巅峰的巨大黑色办公桌后,窗外是城市永不熄灭的霓虹灯火,映照着桌面上堆积如山的危机报告,每一份都如同烧红的烙铁。
星图的光芒在这一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亮度,辉煌、稳固,如同一个在虚空中自我运转的小宇宙。
看着它,一种深沉、坚实、毫无杂质的庆幸感,取代了所有疲惫。
我庆幸,在那最危险的悬崖边缘,接过权柄的是我温斯顿。
他庆幸,他有足够的力量、足够冷酷的意志、也足够深远的眼光,带领它穿越了那片致命的雷区,抵达了今天这片更广阔的黑暗海域。
这份庆幸,沉重如山,也纯净如洗。
温斯顿不自觉地探出手,随后又缓缓放下……
够了。
足够了。
星图的璀璨光芒开始如同退潮般缓缓收敛、黯淡。
组成它的无数光点,那些惊心动魄的瞬间,那些刻骨铭心的细节,那些熟悉或陌生的面孔,都如同被无形的橡皮擦抹去痕迹,一个接一个地熄灭、消散。
永恒的寂静重新拥抱了我,比之前更深沉,更纯粹。
那感觉如同深潜者缓缓沉入万米海沟的怀抱,巨大的水压从四面八方温柔而不可抗拒地挤压过来,意识的光晕随之不断收缩、变薄,变得透明。
最后的念头是纯粹的宁静:克莱伊曼切尔,我交付了所有,直至这永恒的虚无。
我的忠诚,我的生命,我的灵魂……都献给了你。
无憾,无怨,无悔。
“死了吗?byd!”温斯顿忽然大声叫道。
“……”周围的空间一片寂静……
“勉强还活着吧……”一道贱兮兮熟悉的声音传来,显然是米歇尔的嗓音。
因为这方空间奇异的法则,他们两人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混乱的空间法则迫使他们像是薛定谔的猫,两人对于对方来说都处于不可观测的状态……
“命真大……”
“彼此彼此……”
“有烟吗?”
“有……但我给不了你。”
“也是……问了等于白问。”
“……喂!”
“嗯……”
“别睡我旁边,我会做噩梦的!”米歇尔一本正经的说道。
“蠢货………”
“哈哈……”
“……”
“困了?”
温斯顿不做回答,这怪异的空间,蚕食着它『存在』的本质,他的意识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说真的……一个棺材,装两个人还是太挤了……”米歇尔点燃一根烟喃喃道。
而温斯顿脑海早已被难以抵挡的困意席卷占领,只能够勉强的笑骂一声:
“小嘴抹了蜜,只会说吉祥话……”
就在那意识之光即将彻底融入绝对黑暗、自我存在的边界即将彻底消融的前一刹那——
毫无征兆!
绝对的死寂被一种无法形容的、令人灵魂颤栗的“存在感”粗暴撕裂!
仿佛整个虚空本身猛地向内塌陷、收缩,然后被某种超越想象极限的力量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
一只巨手!
它并非血肉之躯,而是由无数流动、纠缠、闪烁的冰冷规则线条强行凝聚而成!
几何的棱角尖锐得刺穿思维,物理的定律在其上扭曲变形,时间的光带缠绕着空间碎片,构成一种混乱而绝对威严的形态。
它无视了空间与虚无的界限,如同命运本身探出的无情铁爪,带着碾碎一切反抗的绝对意志,朝着一旁抓去,像是扑了空似的,又开始试着寻找起来。
温斯顿看着那只巨手意识不由的清醒了几分……
忽然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他身后迸发,像是燃烧自己的灵魂,铸成了灯塔,在温斯顿的位置闪烁!
巨手像是有了目标,猛的朝着渺小如尘埃的温斯顿猛然攫来!
“参观也参观够了……轮到我的独处时间了……”米歇尔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像是有一双手将他推了出去……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