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口吻,漫不经心地踩在脚下。
乌的眉头,极其细微地蹙了一下,快得如同错觉。
那丝习惯性挂在唇边的温和微笑,终于彻底消失了,只剩下冰川般的漠然。
浅蓝色的瞳孔深处,一丝冰冷的怒火混合着荒谬感,如同淬毒的针尖一闪而逝。
对面,那赤发男人面具下的气息似乎也凝滞了一瞬。
握着重型手枪的手臂肌肉线条绷得更紧,指关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面具上那倒V字形的三点寒光,似乎也变得更加幽冷刺骨,死死地钉在乌的脸上。
沉默再次降临,比之前的死寂更加粘稠、更加沉重。
只有纨绔少爷粗重的喘息和酒瓶里液体晃荡的微弱声响。
“怎么?嫌少?”
纨绔少爷似乎被这沉默弄得有些不耐烦,酒精让他失去了最后一丝耐心。
他猛地甩了甩他那颗紫色的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声音拔高,带着一种被冒犯的恼怒。
“行!行行行!少爷我大方!一人五倍!”
他伸出五根手指,在空中用力地戳了戳,仿佛那不是信用点,而是一把廉价的筹码。
“就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把这儿弄干净!像新的一样!听懂了吗?!”
他的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两人脸上,那种颐指气使的、属于上位者的傲慢,混合着酒气和虚弱,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场。
“五倍”这个词,如同投入死水潭的重磅石子。
乌浅蓝色的瞳孔深处,那丝冰冷的怒火在巨额数字的冲击下,如同遭遇了强效溶解剂,迅速地被一种更实际、更冰冷的计算所取代。
枪口,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精密机械般的稳定,向下移动了一寸,不再是致命的眉心,而是指向了对方胸口的位置。
这是一个微妙的信号,杀意并未完全消散,但致命的优先性被暂时搁置了。
他微微侧过头,目光第一次真正落在那个烂泥般的金主脸上,声音平稳得听不出任何波澜,如同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
“金先生,行规不可破。”
“行规?”
被称作金先生的纨绔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瘦弱的胸口,睡衣领口被扯开,露出同样青白的皮肤。
“在这儿,少爷我的规矩就是行规!钱!懂不懂?五倍!干不干?不干我立刻叫下一批!有的是人抢着舔少爷我的鞋底!”
他赤脚踢了踢旁边一个碎裂的水晶烟灰缸碎片,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就在这时,对面那赤发男人也动了。
他那柄粗犷狰狞的重型手枪,以一种同样缓慢却带着强大压迫感的速度,垂了下来,巨大的枪口斜斜指向乌脚边的地毯。
面具上,那三点幽光微微闪烁了一下,一个低沉、沙哑,带着点金属摩擦质感的声音,第一次从那倒V形的几何谜题后传了出来,每一个字都像裹着砂砾:
“成交……但嘴巴…”他顿了一下,面具似乎朝着金少爷的方向极其轻微地偏转了一个角度。
“闭紧,漏风,一起死。” 那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赤裸裸的、如同寒铁般的警告。
金少爷被他话语里那股毫不掩饰的凶戾之气噎了一下,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随即又梗着脖子,色厉内荏地嚷嚷:
“废话!少爷我懂!你们赶紧!”
他似乎被那面具后的目光刺得不舒服,又或者是胃里的翻腾终于压制不住,猛地转身,踉跄着冲回主卧,“砰”地一声甩上了门,接着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呕吐声。
套房客厅里,再次只剩下两个清道夫,和一具冰冷的尸体。
空气依旧紧绷。枪虽然垂下,但无形的弦还在。
两人隔着狼藉的空间对视。
乌的眼神恢复了那种冰封的平静,嘴角甚至又若有若无地挂起那丝无害的弧度,主动伸出了手道:
“乌,你呢?”
“雷德”
雷德面具上的寒光,则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丝残留的警惕,但依旧礼貌性地伸出了手,握了握。
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后,乌率先动了。
他不再看雷德,仿佛对方只是一件碍事但暂时可以容忍的家具。
他动作流畅地蹲下身,重新拿起高频振荡器,对着刚才被打断的区域继续操作。
细微的嗡鸣声再次响起,像某种诡异的背景音。
“红发?”
一个清冽、平静,带着点无机质冷感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沉默,是乌在说话,但他没有抬头,仿佛只是在自言自语。
“挺扎眼,出来干这行,总得有点专业素养吧。” 话语里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冰锥般的嘲讽。
雷德面具下的喉咙里发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