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温软滑腻,一触即分。王景目光微垂,瞥见她迅速低下的眼睫与悄然染上耳垂的绯色。
这份超越臣属的亲昵,在这寂静的宫室中,已然难以掩饰。
王景始终正襟危坐,礼仪周全,应对得体。
但何太后每一次带着香风的靠近,每一次看似无意的触碰,那指尖传来的温软,都让王景手臂的肌肉为之一绷,旋即又强制松弛下来。
他心中了然,这凤袍之下传递来的温热,已非无意,而是太后一次次大胆而含蓄的试探,但他才是这场游戏的真正掌控者,何时开始,何时结束,由他决定。
王景目光清明,并未顺势而为,也未刻意回避,这种深不可测的从容,反而更让何太后心旌摇曳。
年仅九岁的刘协默默扒着饭,将这一切——皇兄的懵懂、母后异常的红晕与流转的眼波、王景那看似恭敬却掌控一切的平静——尽收眼底。
他低下头,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与年龄极不符的冷澈与了然。
方才母后触碰到王景时,喉间泄出的那一声极轻、宛如少女般的嘤咛,如同惊雷般在他早慧的心神中炸响。
宴毕,王景躬身告退,身影在宫灯下拉长,步伐沉稳,竟比这未央宫的主人更像此地之主。
何太后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怔怔出神。
刘协抬头,看看兀自望着殿外出神的母后,又望向王景消失的宫门方向。
他稚嫩的脸上闪过一丝超越年龄的疲惫与冰冷,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喃喃:
“母后的酒杯,今夜为何总是偏向那一边……这未央宫的风,好像都跟着他走了。”
一阵夜风穿堂而过,带来丝丝凉意。
刘协收回目光,低头看着自己小小的手掌。
董太皇太后薨后,他在这宫中便真成了孤雏。
如今能安然度日,已属侥幸,自己又何必多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