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洗劫一空”(1 / 2)

尽管庄颜反复强调:“明宇,真不用去送。回去的票都买好了,酒店拐个弯没几步就是火车站,方便得很。我上午有班就不去了,我跟他都说好了,年底了,你家里事儿也多,不用过去。该说的该交待的我都告诉他了,你就忙你的就行。。。。”

宋明宇还是觉得,该有的礼节得有。

他能理解庄颜对她家里人那种复杂而矛盾的心态,但是要是自己也像她一样,什么都不维护,见了一面后就逃的远远,那不是等于默认了她的不堪吗?正因如此,他才更要把礼数做足,这不仅是对一位长辈基本的尊重,更是对庄颜的一种无声的支撑与体贴。他想让她知道,他接纳重视与她相关的一切,包括她试图保持距离的原生家庭。

于是他嘴上说着,“你不用管了,我自己看着办,起得来我就去,起不来再说。”挂掉电话却订好了次日早晨的闹铃。

第二天一早,七点钟,闹铃准时响起。宋明宇揉了揉眉心,没有赖床,利落地起身洗漱。经过客厅时,他脚步顿了顿,转而走向地下室储物间。

储物间里整齐码放着一些礼品和收藏。他略一思忖,从角落里拎出了一箱未拆封的五粮液。他想起那天吃饭,庄老汉抿着这酒时那混浊眼睛里瞬间迸发出的光亮,以及啧啧不停的赞叹。那半瓶没喝完的被老汉像宝贝似的带走了,当时就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老丈人见女婿,最后只拎着半瓶酒回去……像什么样子?” 这个念头让他觉得既失礼又愧疚。

他细心地将沉甸甸的酒箱稳妥地放进轿车的后备箱,心里盘算着,让老人家带回去,无论是逢年过节自己配着菜喝上一杯,还是在乡亲邻里间不经意地提起“这是明宇那孩子给的”,都算是一份实在又体面的心意。就是离的太远了,要是近,家里的酒,没人喝没人在意的也够他喝好些年的了!

清晨的街道车辆稀疏,阳光初绽,带着年关前的清冷。宋明宇驾驶着车子,平稳地驶向酒店。他想着尽快接到庄柱老汉,安顿好早餐,然后从容地送站。一切都计划得周到妥帖,体现着他一贯的教养和处事风格。

然而,到了酒店,上了电梯来到302房门旁,脸上礼貌性的微笑在反复敲门无人应答后,逐渐被一丝困惑取代。

他只好给客房部经理李建军打电话,这酒店因业务往来和一些酒店协会的培训会议使两人相熟。

“李经理,麻烦确认一下,住这里的庄先生是已经退房了吗?”

“宋总,系统显示并未退房啊。”

一种不祥的预感悄然爬上宋明宇心头。眼看发车时间逼近,他无奈请求:“时间有点紧,能不能麻烦先开门看看?这位客人是我一位重要长辈,我担心他是不是身体不适。”

李建军拿着对讲机领着服务员走了上来,他一边跟宋明宇寒暄年关的业务,一边示意服务员用万能卡打开了房门。

门开启的瞬间,一股浓烈而复杂的气味率先涌出,像一记无形的闷棍,砸得宋明宇和服务员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那气味难以简单概括——像是长时间未洗澡后留下的、带着油脂感的体味,还混杂着一次性沐浴露、洗发水被过度使用后残留的、甜腻到发齁的香精味,有过夜食物的油泔和酒后的混合味,几种味道纠缠在一起,在密闭的空调房里发酵了一夜,形成了一种令人作呕的浑浊气息。

然而,比气味更令人震惊的是房间内的景象。饶是宋明宇在酒店行业见多识广,也瞬间愣在原地。服务员更是倒吸一口冷气,发出一声低低的“天哪!”

房间并非遭遇洗劫,却比洗劫更令人愕然。

目光所及,原本应该洁白平整的床上,床单、被套、枕套不翼而飞,只剩下光秃秃、带着些许人体压痕的床垫和颜色暗沉的枕芯,仿佛被剥去了外衣,赤裸地展示着不堪。

浴室是重灾区。不仅毛巾、浴巾全数消失,连墙壁上的电吹风也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支架,像被折断的肢体。淋浴间的玻璃墙上溅满了干涸的水渍,而最触目惊心的是地上——在排水口周围,残留着一圈灰黑色的、黏腻的垢迹,那是长时间积攒的泥垢在一次彻底清洗后被冲下的证据,如同一个模糊而肮脏的印记。固定在墙上的沐浴液、洗发水大瓶装,瓶盖都被拧开,里面的液体被挤得一滴不剩,瓶身干瘪扭曲,显然是被用某种未知的容器彻底榨取干净。

更令人震惊的是,床头柜上的电话机连带接线,被齐根拔走,只留下一个孤零零的端口,无言地解释着为何室内电话始终无法接通。

扭过头,书桌上的杯子、电热水壶也一同失踪。衣柜里的衣架、鞋拔子、迷你冰柜里的所有饮品零食。。。整个房间,但凡是在那位住客认知中属于能被带走、拆走的东西,几乎都被一扫而空,只留下无法拆卸的固定装置和一片需要费力清理的狼藉。

服务员用手掩住了口鼻,眼睛瞪得溜圆,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一种近乎恶心的难以置信。她大概从未见过如此彻底且……有选择性的“清扫”。

李建军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