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夹了卤鸡蛋的才好吃。”小芳道。
“好,那就加卤鸡蛋。”邻家汉子倒是从善如流。
“这烧饼是哄小孩玩的,加上鸡蛋五文钱便是。您还是要三个正常烧饼?一共二十文。”
那汉子先给了十五文,摸遍全身上下,这才找了五文钱出来。
那小孩儿拿了烧饼,便喜笑颜开抱着啃。
给小芳的烧饼被卖出去,容玉便又做了一个,仍旧是烤得焦香酥脆,加了鸡蛋和卤豆腐。
“你先吃着,去问问娘饿不饿,若是饿了,也夹个烧饼。”
如今家里卖烧饼,总不能短缺自家吃食。赵家人正常是一日两顿饭,可若是半晌饿了,也有烧饼吃,不拘几顿饭。
容玉想着小芳爱吃,便又拍了几个薄烧饼,这倒是不费什么事情,只是相对来说耗费一些柴罢了。做这买卖炉子终日都是热的,也就算不上浪费了。
给坐在一旁剥花生的老妇一个夹了鸡蛋和卤豆腐的薄烧饼,容玉坐在条凳上,琢磨还能往烧饼里夹些什么配菜。
小芳不一会儿便出来了。
“娘说不要豆腐,只要鸡蛋,她不要蛋白,只要蛋黄。”
这还挑上了,容玉哑然失笑,鲁氏有时候也像极了个孩子。她掰开一个剥了壳的鸡蛋,蛋黄塞进烧饼里,蛋白给小芳和老妇吃。
“厨房里还有枣茶,给娘倒一碗。今天天气不好,阴沉沉的,让娘别闷头做工,也出来走走,实在要做工,那就点上灯。”容玉交代了一句,坐在高高的小条凳上,看着外头的街巷。
小芳捧着烧饼回去,不一会儿鲁氏便拿着烧饼出来,坐在老妇身旁,拿了装钱的小竹筐,一边吃烧饼,一边数铜板。
“一、二、三……一百一十个,玉儿啊,这一上午就卖了二十二个烧饼?”
鲁氏瞠目结舌,烧饼的成本是之前算过,一个五文钱的烧饼,能有一文钱的利润,当然这是柴和房租不用另外给的算法,人工也没算进去,这两成的利润,实在是薄利多销。
一百一十文,也就是说一上午的时间就赚了二十二文。
钱不多,但比鲁氏起早贪黑刺绣工钱多不少。
鲁氏绣花天赋不太好,做不了太精细的活计,因此工钱不高,往日在绿水村每日做活,也不过是补贴家用罢了。
“错了错了,孔班头的烧饼是十文钱一个的,夹了豆腐和鸡蛋。孔班头买了两个呢。”
小芳伸出手算数,认真道:“卖了二十个烧饼,二叔拿走了四十九个,狗子哥上山砍柴带了两个当干粮,我吃了一个小烧饼,娘吃了一个小烧饼,奶奶吃了一个小烧饼。”
容玉摇头道:“还有给孔班头的十五个,算是打点了。”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鲁氏顿时打消了帮忙做烧饼的心思,一上午卖了二十个,送出去六十四个,自家吃了五个。
这……明显是赔本买卖啊,都回不了本。
“卖烧饼还要打点的吗?”鲁氏有些不确定,她真怕衙门那些人把自家吃穷。家里的田地如今还在水里泡着,就连住房都要租别人的,一个月五百文的开销,也不少了。
这账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鲁氏真害怕了。
小芳鼓起腮帮子,不满道:“二叔说了,强龙不压地头蛇,在人家地盘上做生意,是必须要打点的。这叫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容玉都不知刘重山什么时候教小芳这种东西,心下无奈。
刘重山属于市井做派的小人物,喜专营,爱占小便宜,这样的人反倒是最混得开的。只是小芳被二叔带偏,实在是让人忧愁。
“小芳,二叔说的话不能全听,他喜欢把人往沟里带。”
“什么沟里?背后说人长短,你这小妇人实在牙尖嘴利。”
刘重山的声音传来,众人闻声看去,只见他一身乌衣,手里一根红黑双色的棍子,吊儿郎当走来,身后还有个身穿同色衣裳,走路却规矩很多的少年人。
“瞧瞧,有什么不一样?”
到了店门口,刘重山也不进去,双臂展开做出展示的姿态转了一圈。
“这,这是衙役的衣裳?”鲁氏第一个开口,诧异看着刘重山。
“往后,我就是这谷山县的衙役了,捕快班的,这是同僚王二!侄媳妇儿,快张罗些吃食!”
容玉心中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