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狠的心,要不是我累死累活误导那些追兵,你能有现在的好日子?连亲哥都不认了。”
容封西子捧心状,眼巴巴看着容玉的背影。
两年不见,容玉还是受不了同胞哥哥这不着调的性子,她越想越气,走出去百丈远,又折返回去,走到容封面前,狠狠踩在他脚背上。
“疼疼疼!”容封抱着脚哀嚎。
“处理干净点,要是暴露一丁点信息,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天天晚上去你梦里讲鬼故事。”
容封大惊失色:“短短时间不见,你竟变得如此冷酷无情。我是你亲哥,你就这样对我?”
容玉耷拉眼皮,幽幽道:“我的行踪若是泄露,我就告诉姚千行是你帮我出京的。告诉他以前是你在他衣服后面挖了洞,让他走光的。”
容封瞠目结舌,旁人家的妹妹都是小棉袄,比他晚了半个时辰出生的妹妹却是个讨债鬼。
虽是同胞兄妹,容玉和容封的长相不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是毫不相关。两双眼对视良久,最终还是容封败下阵来。
“行,你说什么都行。”无数次经验告诉容封,一定不能与妹妹对着干,否则就会倒大霉,容玉有无数种方式让他倒霉。
为什么别人家的妹妹都是贴心小棉袄,他的就是个漏风黑心棉?
容封眼睁睁看着容玉头也不回离开,深深叹了口气。
他身后,在**昏睡的人睁开眼,目光渐渐聚焦,盯着容封的背影若有所思。
“哎呦,温王殿下您醒了?脑袋疼不疼?对不住,刚手滑了。”容封嬉皮笑脸,从怀里摸出一只鸡腿递过去。
“饿了吧?先吃点东西。”
温王眸光闪了闪,接过鸡腿,略带迟疑咬了口。长久的饥饿让他立刻狼吞虎咽起来,几口过后就只剩下鸡骨头。
“温王殿下听我说,你是被拐来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人都没见过。”
温王慢吞吞点头,表情木讷,搭在膝盖上的手指却微微收紧。
“妹妹呢?”
“什么妹妹?哪里来的妹妹?”容封摊手,表情认真,“先帝可是一个公主都没有,您没有什么妹妹。我们赶紧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好,约莫明天就走,下个月就能坐在假山上啃猪肘子。”
为什么要坐在假山上啃猪肘子?温王眉心微蹙,没有将这个问题问出口。他脑中闪过一些画面,很多人都说他是傻子,这让他心中渐渐有了计较。
容封没发觉温王的异常,掏出馒头塞进对方手里,将头发认认真真梳理整齐,出门去处理那些战战兢兢的造反派。
真麻烦,怎么会有人想用一个傻子谋朝篡位呢?
容封嫌弃地避开地上的血,看着鹌鹑一样的几个进士。
这黑衣小哥又是哪里来的人?
作为军师一样存在的他们完全不明白容封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容封手里提着一把剑,正是刚才温王杀人用的那把,几人完全不敢有任何动静。
“真麻烦,景州那些当官的怎么还没到,都是吃干饭的?”容封很烦。
营地这边如何处理不是容玉需要关心的,她将从容封那里顺来的暗器藏好,匆匆往远处歪脖子树哪里跑。
鲁氏在树下急得团团转,踮着脚四下张望,心中不受控制地冒出各种不好的猜测。越想越急,越急越想,一双眼通红,几乎要与小芳抱着哭成一团。
刘重山爬上树左右打量,忽地目光一凝。
“玉儿!”鲁氏发现从远处跑来的容玉,将小芳推到老妇怀里,快步迎上去。
“娘的玉儿啊,吓死娘了。”
鲁氏拉着容玉打量,见她没受伤,这才松了口气。
“怎么跑那么慢?真是吓死娘了,娘一回头你就不见了,不见了啊。”说着,鲁氏揽着容玉嚎啕大哭起来。
容玉呆立在原地,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她成长的过程中并没有母亲这个角色,正是因此才会格外珍惜鲁氏这个婆母。她想安慰鲁氏,却不知怎么说。
“嫂子别哭了。”刘重山跳下树,正色道,“我们要赶紧找个地方住,好好商量之后的章程。”
绿水村被大水冲垮,如今还有大半泡在水里。谷山县时疫,也不知此刻是什么情况。他们在八百里开外孤立无援,好在如今是春日,算不上冷。更侥幸的是他们藏的银子没有被人发现,有傍身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