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司序伸手大喊,几乎不敢看接下来的画面。
那刀,分明是冲着恩人面门而去。
刘重山本就不是个安生性子,根本按耐不住,发觉自家义兄对上了练家子,三对一定然势弱,他忙不迭交代其他镖师,独自提着刀冲了过去。
“娘的,还玩阴的?”发觉情况不对,刘重山心中发狠,顾不上其他,从怀里掏出飞镖,直接丢了过去。
“啊?错了,错了,这位恩公,你丢错地方了。”
孔司序惊恐看着刺入自己手边地面的飞镖,深深咽了口唾沫,扭头敬畏看着刘重山。
霎时间,刘重山已经赶过来,顾不上聒噪书生,以及自己越来越差的丢飞镖技术,忙不迭加入战局。
“还真是练家子?”刚一上手,刘重山便心下震惊,一对一他没问题。可偏偏如今这局面是二对三,昨晚兄弟二人探了董妃墓,体力消耗不小,睡了不到一个时辰,根本就没恢复。
屋漏偏逢连阴雨,偏偏这时候遇到劲敌。
娘的,什么时候打家劫舍的都有这么好的身手了?这么好的身手,是要建功立业啊。
刘重山心头犯嘀咕,对上三个匪徒不敢放松半分,一时间局面焦灼,隐隐是对方占据上风。
“我说,你们一群匪徒,这么拼命干甚?”刘重山一脚踹开试图偷袭赵强的人,捂着受伤的肩膀调整呼吸。常用的胳膊伤了,用左手实在是不够爽利。
赵强且战且退,余光瞥到那书生已经踉跄着跑出去很远,可这三人却仍旧恋战。
不对,这不对。
正想着,赵强腰腹一凉,低头就见被刀划出一个大豁口。
“靠!瘪犊子找死是吧?”刘重山见义兄重伤,当即怒火攻心,直接冲了过去。
赵强的马早就死了,他强撑着武器站直,想喊刘重山回来,却见那三人开始往后退。
神使鬼差的,他猛地往后看去。
恰巧见自己队伍的人倒了一地,两个蒙面黑衣人抱着两个襁褓迅速离开。黑衣人很快,根本就不是寻常人的那种快。
赵强心头一紧,直觉这趟走镖另有隐情。他余光看到有官兵冲来,将那三个盗贼抓获,立刻佯装重伤晕厥直挺挺摔到地上。
他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无论有什么阴谋诡计,有什么牛鬼蛇神,都别来找他。
“恩公!”孔司序见状扑过去,看着赵强被血染红的衣襟吓得不轻。
“别挡路。”刘重山一脚踹开孔司序,撕开衣服查看伤口,发现没有毒,这才松了口气。常在道上飘,自然经常挨刀,对于这种伤势的处理刘重山很有经验。
不过……哥啊,你这装晕,装得有点不像啊。
瞥了眼肩膀处的伤,刘重山竖起耳朵听周围动静,遗憾地发现此情此景不允许自己躺地上装重伤晕厥。
“多谢两位恩公,若不是您们,我孔司彦已经死了。”书生是个厚道人,朝刘重山拱手行礼道谢,又从怀里掏出来两大块金元宝,算作酬谢。
刘重山一手一个沉甸甸大元宝,暗道这小子被人疯狗一样追,果然是有原因的,真是只大肥羊。
“这是给的恩公的医药费,小生以后定然会报答恩公。”
瞧瞧,这诚意。
真有诚意啊。
刘重山收下金子,塞进他哥裤裆里,转而去与剿匪的官兵交流。
他们是正经出来走镖的,不正经的只有他们兄弟两个,一切路引都没问题,运送的江南富商给圣上贺寿的寿礼。一切文书呈上,自然万事无虞。
一切收拾停当,队伍再次启程。除了队伍里多了个文弱书生,以及许多镖师被大太阳晒晕外,没有任何异常。
没有个屁!
刘重山驾驶牛车拉着重伤晕厥的义兄,明晃晃的白日里起了一身冷汗。
两日后,押镖的队伍抵达京城,刘重山不敢把赵强一人留在医馆,假托受了重伤,让其他镖师去送货,打发走泪眼汪汪,仿佛下一刻要哭出来的书生,他立刻带着赵强跑路。
此地凶险,风紧扯胡——
出了京城,兄弟二人连夜赶路,直到躲进一个墓穴中这才松了一口气。躲了整整十日,实在是带的吃食和水都消耗干净,连耗子都没得吃了,才被迫出来。
出来一打听,好家伙他们一起的那些镖师全都死了,倒是那个蠢书生还活着,